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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纪一(6/10)

彰圣军戍守在虎北,该军指挥使张万迪带领五百骑投奔河东,丙辰(三十日),朝廷下诏:把他的家属全诛杀。

[19]石敬瑭遣间使求救于契丹,令桑维翰草表称臣于契丹主,且请以父礼事之,约事捷之日,割卢龙一及雁门关以北诸州与之。刘知远谏曰:“称臣可矣,以父事之太过。厚以金帛赂之,自足致其兵,不必许以土田,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之无及。”敬瑭不从。表至契丹,契丹主大喜,白其母曰:“儿比梦石郎遣使来,今果然,此天意也。”乃为复书,许俟仲秋倾国赴援。

[19]石敬瑭派使者从僻路求救于契丹,让桑维翰草写表章向契丹主称臣,并且请求用对待父亲的礼节来侍奉他,约定事情成功之日,划割卢龙一及雁门关以北诸州给契丹。刘知远劝谏他说:“称臣就可以了,用父亲的礼节对待他就太过份了。用丰厚的金银财宝贿赂他,自然是足以促使他发兵,不必许诺割给他土田,恐怕那样以后要成中国的大患,后悔就来不及了。”石敬瑭不听。表章送到契丹,契丹国主耶律德光非常兴,告诉他的母亲述律太后说:“孩儿最近梦见石郎派遣使者来,现在果然来了,这真是天意啊。”便向石敬瑭写了回信,答应等到仲秋时节,发动全国人来支援他。

[20]八月,己未,以范延光为天雄节度使,李周为宣武节度使、同平章事。

[20]八月,己未(初三),末帝任用范延光为天雄节度使,李周为宣武节度使、同平章事。

[21]癸亥,应州言契丹三千骑攻城。

[21]癸亥(初七),应州奏报:契丹三千骑兵攻州城。

[22]张敬达筑长围以攻晋。石敬瑭以刘知远为步都指挥使,安重荣、张万迪降兵皆隶焉。知远用法无私,抚之如一,由是人无贰心。敬瑭亲乘城,坐卧矢石下,知远曰:“观敬达辈堑,为持久之计,无他奇策,不足虑也。愿明公四间使,经略外事。守城至易,知远独能办之。”敬瑭执知远手,抚其背而赏之。

[22]张敬达设置了很长的包围工事来攻打晋。石敬瑭任用刘知远为步都指挥使,把安重荣、张万迪的降兵都隶属于他。刘知远以法办事,没有私弊,对军民抚恤一视同仁,因此人都没有二心。石敬瑭亲自登城视察属兵卒,坐卧在敌人的矢石投之下。刘知远说:“察看张敬达这些人筑设沟,想作持久打算,他们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是不足为虑的。请您向各方派走僻路的使者,经办对外事务。守城的事很容易,我知远一个人就能独力办理。”石敬瑭拉着刘知远的手,抚拍他的肩背而称赞他。

[23]戊寅,以成德节度使董温琪为东北面副招讨使,以佐卢龙节度使赵德钧。

[23]戊寅(二十二日),后唐朝廷任用成德节度使董温琪为东北面副招讨使,用来帮助卢龙节度使赵德钧。

[24]唐主使端明殿学士吕琦至河东行营犒军,杨光远谓琦曰:“愿附奏陛下,幸宽宵旰。贼若无援,旦夕当平;若引契丹,当纵之令,可一战破也。”帝甚悦。帝闻契丹许石敬瑭以仲秋赴援,屡督张敬达急攻晋,不能下。每有营构,多值风雨,长围复为潦所坏,竟不能合。晋城中日窘,粮储浸乏。

[24]后唐主派端明殿学士吕琦到河东行营犒劳军队,杨光远对吕琦说:“请您附带奏告陛下,请主上稍微减少昼夜劳。贼兵如果没有援兵,用不多天就可以平定;如果他勾结契丹来犯,自当放他来,一次战斗就能把他打败。”末帝闻奏很是兴。末帝听说契丹答应石敬瑭在仲秋时节发兵来支援他,几次督促张敬达急攻打晋,但不能攻下。每当有所营建构筑工事,往往遇到风雨天气,很长的包围工事又被浸所破坏,竟然接合不拢。晋城中日益窘迫,粮储备因浸泡而缺乏。

[25]九月,契丹主将五万骑,号三十万,自扬武谷而南,旌旗不绝五十馀里。代州刺史张朗、忻州刺史丁审琦婴城自守,虏骑过城下,亦不诱胁。审琦,州人也。

[25]九月,契丹主耶律德光统领五万骑兵,号称三十万,从代州扬武谷向南发,旌旗连绵不断达五十余里。代州刺史张朗、忻州刺史丁审琦绕城自守,敌人骑兵经过城下时,也不诱降挟胁他。丁审琦是州人。

辛丑,契丹主至晋,陈于汾北之虎北。先遣人谓敬瑭曰:“吾今日即破贼可乎?”敬瑭遣人驰告曰:“南军甚厚,不可轻,请俟明日议战未晚也。”使者未至,契丹已与唐骑将行周、符彦卿合战,敬瑭乃遣刘知远兵助之。张敬达、杨光远、安审琦以步兵陈于城西北山下,契丹遣轻骑三千,不被甲,直犯其陈。唐兵见其羸,争逐之,至汾曲,契丹涉而去。唐兵循岸而,契丹伏兵自东北起,冲唐兵断而为二,步兵在北者多为契丹所杀,骑兵在南者引归晋安寨。契丹纵兵乘之,唐兵大败,步兵死者近万人,骑兵独全。敬达等收余众保晋安,契丹亦引兵归虎北。敬瑭得唐降兵千余人,刘知远劝敬瑭尽杀之。

辛丑(十五日),契丹主到达晋,把兵布列在汾北的虎北。先派人对石敬瑭说:“我打算今天攻打贼兵,行不行?”石敬瑭派人驰奔告诉他们说:“南军力量很雄厚,不可以轻视,请等到明天议论好如何开战也不晚。”使者还未到达契丹军营,契丹兵已经同后唐骑将行周、符彦卿打了起来,石敬瑭便派刘知远兵帮助他们。张敬达、杨光远、安审琦用步兵列阵在城西北山下,契丹派轻骑兵三千人,不披铠甲,直奔唐兵阵列。唐兵看到契丹兵单薄,争相驱赶,到了汾之曲,契丹兵涉而去。唐兵沿着河岸向北取,契丹伏兵从东北涌起,冲击唐兵,把唐兵截为两段,在北面的步兵大多被契丹所杀,在南面的骑兵引退回到晋安营寨。契丹放开兵攻击,唐兵大败,步兵死亡近万人,骑兵却保全了。张敬达等收集余众退保晋安,契丹也率领其兵返回虎北。石敬瑭俘获后唐降兵一千余人,刘知远劝石敬瑭把他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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