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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纪三(7/10)

筠既违诏命不诣阙,又闻贾仁沼二诉诸朝;及除全节镇安州代李金全,汉筠给金全曰:“奏吏遣人倍来言,朝廷俟公受代,即贾仁沼死状,以为必有异图。”金全大惧。汉筠因说金全拒命,自归于唐;金全从之。

[14]胡汉筠既已依仗李金全的庇护违背后晋祖诏命不肯京朝见,又听说被他所杀害的朝廷使官贾仁沼的两个儿要向朝廷告发;及至后晋朝廷任命全节为安远节度使取代李金全镇戍安州时,胡汉筠便欺骗李金全说:“派驻朝廷的奏吏派人加倍赶路来说,朝廷等您接受替代命令,就要查究贾仁沼是怎么死的,认为您必然有叛变的图谋。”李金全大为恐惧。胡汉筠便而劝说李金全拒绝接受代命,自行归顺于南唐;李金全听从了他的意见。

丙戌,帝闻金全叛,命全节以汴、洛、汝、郑、单、宋、陈、蔡、曹、濮、申、唐之兵讨之,以保大节度使安审晖为之副。审晖,审琦之兄也。

丙戌(二十一日),后晋祖闻知李金全叛变,命令全节统率汴、洛、汝、郑、单、宋、陈、蔡、曹、濮、申、唐诸州的兵征讨他;任用保大节度使安审晖他的副帅。安审晖是安审琦的哥哥。

李金全遣推官张纬奉表请降于唐,唐主遣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恭将兵三千逆之。

李金全遣派推官张纬带着表章向南唐请求归降,南唐主李遣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恭领兵三千迎他。

[15]唐主遣客省使尚全恭如闽,和闽王曦及王延政。六月,延政遣牙将及女持誓书及香炉至福州,与曦盟于宣陵。然兄弟相猜恨犹如故。

[15]南唐主遣派客省使尚全恭赴闽国,与闽王王曦及王延政议和。六月,王延政派遣牙将及女带着誓书及香炉到福州,与王曦定盟于闽太祖王审知的宣陵。但是,兄弟相互猜疑忌恨依然如故。

[16]癸卯,唐李承裕等至安州。是夕,李金全将麾下数百人诣唐军,妾资财皆为承裕所夺,承裕据安州。甲辰,全节自应山军大化镇,与承裕战于城南,大破之。承裕掠安州南走,全节安州。丙午,安审晖追败唐兵于黄谷,段恭战死。丁未,审晖又败唐兵于云梦泽中,虏承裕及其众。唐将张建崇据云梦桥拒战,审晖乃还。全节斩承裕及其众千五百人于城下,送监军杜光业等五百七人于大梁。上曰:“此曹何罪!”皆赐服而归之。

[16]癸卯(初九),南唐李承裕等到达安州。这天晚上,李金全带领他指挥下的兵卒数百人见南唐军,妾资财都被李承裕的人所夺取,李承裕占安州。甲辰(初十),全节从应山军到大化镇,与李承裕在城南战,把他打得大败。李承裕抢掠安州后向南败走,全节安州。丙午(十二日),安审晖追赶南唐兵,在黄谷又把他们打败,段恭战死。丁未(十三日),安审晖又在云梦泽中把南唐兵打败,俘虏了李承裕及他的兵众。南唐将领张建崇占据云梦桥抵抗,安审晖使带兵归还。全节在安州城下斩杀了李承裕及他的兵众一千五百人,俘送监军杜光业等五百零七人到大梁。后晋祖说:“这些人有什么罪!”便都赐给匹和服装,把他们送回南唐。

初,卢文之奔吴也,唐主命祖全恩将兵逆之,戒无安州城,陈于城外,俟文,殿之以归,无得剽掠。及李承裕逆李金全,戒之如全恩;承裕贪剽掠,与晋兵战而败,失亡四千人。唐主惋恨累日,自以戒敕之不熟也。杜光业等至唐,唐主以其违命而败,不受,复送于淮北,遗帝书曰:“边校贪功,乘便据垒。”又曰:“军法朝章,彼此不可。”帝复遣之归,使者将自桐墟济淮,唐主遣战舰拒之,乃还。帝悉授唐诸将官,以其士卒为显义都,命旧将刘康领之。

过去,卢文投奔吴国时,南唐主命祖全恩统兵迎击,告诫祖全恩不要安州城,列阵在城外,等待卢文来,尾随他回来,不许劫掠。及至李承裕迎击李金全时,告诫他也像告诫祖全恩一样;而李承裕却贪图劫掠,与晋兵战而被打败,逃跑死亡的有四千人。南唐主惋惜悔恨好多天,自己认为对告诫敕令之类的事情不熟练,把握不住。杜光业等被遣送回来到达南唐,南唐主因为他们是违背命令才失败的,不接纳,又把他们送回淮河以北,并且给后晋祖写信说:“边境将校贪图功利,乘着方便占据堡垒。”又说:“不论是律以军法,或是衡之朝章,彼此都不可容忍。”后晋祖再次把他们遣送回去,使者要从宿州的桐墟渡过淮河南返,唐主派战船阻拒他们,只好又北还。后晋祖便把南唐诸将都授以官职,把他们的士兵建立为显义都,命随兵起于晋的旧将刘康率领他们。

臣光曰:违命者将也,士卒从将之令者也,又何罪乎!受而戮其将以谢敌,吊士卒而抚之,斯可矣,何必弃民以资敌国乎!

臣司光曰:违背诏命的是将领,士兵是听从将领之令的,又有什么罪呢!接纳遣返而杀其将领用来回报敌国,同情士兵而安抚他们,这就可以了,何必要抛弃自己的民去帮助敌国啊!

[17]唐主使宦者祭庐山,还劳之曰:“卿此行甚洁。”宦者曰:“臣自奉诏,蔬至今。”唐主曰:“卿某市鱼为羹,某日市为,何为蔬?”宦者惭服。仓吏岁终献羡余万余石,唐主曰:“纳有数,敬非掊民刻军,安得羡余邪!”

[17]南唐主李让宦官去祭祀庐山,宦官回来,南唐主劳他说:“你这次行很是谦洁。”宦官说:“我从奉诏命去,一直吃素到现在。”南唐主说:“你在某曾买鱼作羹,某日曾买切大块烹,怎么叫吃素?”宦官到惭愧而且承认了这些事。仓库的官吏岁终呈献盈余的赋税租米万余石,南唐主说:“支和收都有数额,如果不是聚敛百姓扣军粮,哪里来的盈余呀!”

[18]秋,七月,闽主曦城福州西郭以备建人。又度民为僧,民避重赋多为僧,凡度万一千人。

[18]秋季,七月,闽主王曦在福州西面修建城廓用来防备建州人。又让民众离俗当和尚,民众为了逃避沉重的赋税,很多人家为僧,共有一万一千人当了和尚。

[19]乙丑,帝赐郑元弼等帛,遣归。

[19]乙丑(初二),后晋祖赐给闽国使臣郑元弼等丝帛,把他们送回闽国。

[20]李金全之叛也,安州步副都指挥使桑千、威和指挥使王万金、成彦温不从而死,步都指挥使庞守荣诮其愚,以徇金全之意。己巳,诏赠贾仁沼及桑千等官,遣使诛守荣于安州。李金全至金陵,唐主待之甚薄。

[20]李金全叛晋时,安州步副都指挥使桑千、威和指挥使王万金、成彦温不追随他而死,步都指挥使庞守荣讥诮他们愚蠢,以迎合李金全的意图。己巳(初六),后晋祖下诏,赠予贾仁沼及桑千等人官,遣派使者到安州诛杀了庞守荣。李金全到了金陵,南唐主待他很冷淡。

[21]丁巳,唐主立齐王为太,兼大元帅,录尚书事。

[21]丁巳(疑误),南唐主册立齐王李为太,兼大元帅,录尚书事。

[22]太太师致仕范延光请归河私第,帝许之。延光重载而行。西京留守杨光远兼领河,利其货,且虑为孙之患,奏:“延光叛臣,不家汴、洛而就外藩,恐其逃逸敌国,宜早除之!”帝不许。光远请敕延光居西京,从之。光元使其承贵以甲士围其第,令自杀。延光曰:“天在上,赐我铁券,许以不死,尔父何得如此?”己未,承贵以白刃驱延光上,至浮梁,挤于河。光远奏云自赴死,帝知其故,惮光远之,不敢诘;为延光辍朝,赠太师。

[22]后晋太太师退休的范延光请求回到在河的私人宅第,后晋祖准许了他。范延光载运了很丰厚的财发。西京洛留守杨光远兼领河军镇,贪图范延光的财货,并且顾虑他以后会成为杨氏孙的祸患,便上奏说:“范延光是叛臣,不把家放在汴梁和洛而放归外地,恐怕他要逃跑到敌国去,应该早日把他除掉!”后晋祖不准许。杨光远又请求敕令范延光留居西京洛,后晋祖同意了。杨光远让他的儿杨承贵带领着甲士兵包围了范延光的宅第,令他自杀。范延光说:“天在上,赐给我铁券,答应我不死,你们父怎能这样!”己未(疑误),杨承贵拿着刀迫范延光上,行径浮桥时,把他挤落在黄河里。杨光远上奏说他自己要投而死,后晋祖知其原因,但是惧怕杨光远的悍,不敢究问;后晋祖因为范延光之死而停止上朝,追赠他为太师。

[23]唐齐王固辞太;九月,乙丑,唐主许之,诏中外致笺如太礼。

[23]南唐齐王李决辞让被封为太;九月,乙丑(初三),南唐主允许了他,下诏朝廷内外向他致书礼施行。

[24]丁卯,以翰林学士承旨、侍郎和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24]丁卯(初五),后晋祖任用翰林学士承旨、侍郎和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25]己巳,邺都留守刘知远朝。

[25]己巳(初七),邺都留守刘知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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