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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纪三(9/10)

而动,则动必有成矣。又,邺都富盛,国家藩屏,今主帅赴阙,军府无人,臣窃思慢藏诲盗之言,勇夫重闭之义,乞陛下略加巡幸,以杜谋。”帝谓使者曰:“朕比日以来,烦满不决,今见卿奏,如醉醒矣,卿勿以为忧。”

当时,邺都留守、侍卫步都指挥使刘知远在大梁朝;泰宁节度使桑维翰知安重荣已经心怀谋,又怕朝廷难违其意,秘密上疏说:“陛下免除了晋之难而领有天下,都是契丹的功绩啊,不可亏负他。现在,安重荣依恃勇悍,轻视敌人,吐谷浑想借我们的手来报仇,都不是对国家有利的事,不能听从他们。我观察契丹数年以来,士,吞并四邻,战必胜,攻必取,割据中原的土地,收缴中原的械;他的君主智勇过人,他的臣僚上下洽睦,羊繁茂盛,国家没有天灾,是不可以把他视为敌人的。而且,中原刚刚败给他们,士气低落沮丧,用这样的军队去抵挡契丹乘胜的威势,这形势,相差太远。再者,和亲的关系即已断绝,就应当发兵戍守边,但是,兵少了是不足以应付敌寇的,兵多了又使得后勤运输接济不上。我军战,他就退走,我军回守,他又扰,我担心禁卫的士兵疲于奔命,镇州、定州之地不能再有遣留的民众。现在,天下刚刚稍有安定,国家的创伤没有恢复,府库空虚穷竭,百姓困苦凋弊,平静地来守护还怕不能济事,怎么可以再妄作举动呢!契丹与我们国家恩义不浅,彼此对信守誓约都很重视,他没有差错而我们自取衅端,即使战胜了他,后患也会更加严重;万一不能战胜他,大事就完了。人们议论认为每年运送缯帛给他们叫作耗蠹,有所卑恭谦逊叫作屈辱。殊不知如果兵战连绵而不罢休,灾祸纠结而不解除,财力将要匮乏,耗蠹哪个更厉害呢!用兵就会使得武将功臣过份要求姑息迁就他们,边藩远郡因此得以骄傲矜伐,下颓上废,不思振作,屈辱哪个更大呢!我希望陛下训劝农耕,习练军战,养备兵众,与民休息,等到国家没有内忧,民众有了余力,然后看形势而动,才能动必有成。再者,邺都丰富繁盛,是国家的屏障,现在它的主帅赴阙朝见,军府无人主事,我想到《易经》上说的不谨守所藏,要招引盗贼的话,《左传》上所讲勇敢的人重视守护的理,请求陛下略作巡视检查,以杜绝谋。”后晋祖对来使说:“朕这几天心里烦扰,不能决定怎么办,今天见到你们节帅的奏章,就像酒醉醒来,告诉你们节帅不要忧虑。”

[14]闽王曦闻王延政以书招泉州刺史王继业,召继业还,赐死于效外,杀其于泉州。初,继业为汀州刺史,司徒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杨沂丰为士曹参军,与之亲善;或告沂丰与继业同谋,沂丰方侍宴,即收下狱,明日斩之,夷其族。沂丰,涉之从弟也,时年八十余,国人哀之。自是宗族勋旧相继被诛,人不自保,谏议大夫黄峻舁榇诣朝堂极谏,曦曰:“老狂发矣!”贬章州司

[14]闽主王曦听说王延政写信招泉州刺史王继业,便把王继业召回福州,赐死于郊外,又在泉州把他的儿杀了。以前,王继业汀州刺史,闽国司徒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杨沂丰当时是士曹参军,与他相亲善;有人告称杨沂丰与王继业同谋,杨沂丰正在陪侍闽主的宴会,立即抓起来下狱,第二天便杀了,还夷灭了他的家族。杨沂丰是杨涉的堂弟,当时已经八十多岁,闽国的民众很为他悲哀。从此宗族勋旧相继被诛杀,人人不能自保,谏议大夫黄峻抬着棺材到朝堂极力谏,王曦说:“老东西狂病发作了!”把他贬官为漳州司

侈无度,资用不给,谋于国计使南安陈匡范,匡范请日万金;曦悦,加匡范礼侍郎,匡范增算商贾数倍。曦宴群臣,举酒属匡范曰:“明珠玉,求之可得;如匡范人中之宝,不可得也。”未几,商贾之算不能足日,贷诸省务钱以足之,恐事觉,忧悸而卒,曦祭赠甚厚。诸省务以匡范贷帖闻,曦大怒,斫棺,断其尸弃中,以连江人黄绍颇代为国计使。绍颇请“令仁者,自非荫补,皆听输钱即授之,以资望下及州县多寡定其直,自百缗至千缗。”从之。

王曦侈无度,资金用度接不上,于是就同国计使南安人陈匡范商讨办法,陈匡范请求每天万金;王曦兴,加封陈匡范为礼侍郎,陈匡范向商贾收费时增算数倍。王曦宴会群臣时,举酒对陈匡范说:“明珠玉,求之可以得到;像匡范这样的人是人中之宝,不可得啊!”没多久,商贾的增收之数不能凑足日之额,就借用各门的经费来补足,又怕被发觉,陈匡范忧惧而死,王曦对他祭奠赠赐很丰厚。各门把陈匡范挪代理经费的贷钱文书上奏,王曦大怒,劈了他的棺材,斩断他的尸抛掷到中。另行任用连江人黄绍颇代国计使。黄绍颇建议:“命令那些要官的人,只要不是因功绩荫庇补官的,都听凭送钱就授给他,从百缗直到千缗,用资望下及州县多少来定价格。”王曦听从了这个办法。

[15]唐主自以专权取吴,尤忌宰相权重,以右仆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建勋执政岁久,罢之。会建勋上疏言事,意其留中;既而唐主下有司施行。建勋自知事挟憎,密取所奏改之;秋,七月,戊辰,罢建勋归私第。

[15]南唐主李自己是由于专权夺取了吴国皇位,尤其忌怕宰相权重,因为右仆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建勋执政的时间太长,想要罢免他。正好李建勋上疏言事,他想会留在中,不久南唐主却颁下诏令到有关门施行。李建勋自己知事情掺挟着自己的憎,暗中取所奏偷改了;秋季,七月,戊辰(初十),罢免了李建勋的官职,让他退归私第。

[16]帝忧安重荣跋扈,己巳,以刘知远为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复以辽、沁隶河东;以北京留守李德为邺都留守。

[16]后晋祖忧患安重荣跋扈,己巳(十一日),任命刘知远为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仍然把辽州、沁州隶属于河东;把北京留守李德调任为邺都留守。

知远微时,为晋李氏赘婿,尝牧,犯僧田,僧执而笞之。知远至晋,首召其僧,命之坐,谕赠遗,众心大悦。

刘知远卑微时,是晋李姓人家的招赘女婿,曾经放牧匹,侵犯了僧人的田地,僧人把他抓住打了板。刘知远到了晋,首先把那个僧人找来,让他坐下,安他,并赠送东西给他,众人心里大为兴。

[17]吴越府署火,室府库几尽。吴越王元惊惧,发狂疾,唐人争劝唐主乘弊取之,唐主曰:“奈何利人之灾!”遣使唁之,且周其乏。

[17]吴越王的府署着火,室府库几乎烧光。吴越王钱元惊惧,得了狂疾。南唐人争着劝说南唐主乘其弊患而攻取吴越,南唐主说:“怎么能从人家的灾难中取利!”使遣派使者去问,并且赈济其匮乏。

[18]闽主曦自称大闽皇,领威武节度使,与王延政治兵相攻,互有胜负,福、建之间,暴骨如莽。镇武节度判官晋江潘承屡请息兵修好,延政不从。闽主使者至,延政大陈甲卒以示之,对使者语甚悖慢;承长跪切谏,延政怒,顾左右曰:“判官之乎!”承不顾,声愈厉。闽主曦恶泉州刺史王继严得众心,罢归,鸩杀之。

[18]闽主王曦自称大闽皇,领威武节度使,与王延政训练兵众互相攻伐,各有胜负,福州和建州之间,暴的骨骸如同草莽一样繁茂。镇武节度判官晋江人潘承屡次请求他们息兵修好,王延政不听。闽主的使者到来,王延政大列甲兵以显示兵力,对使者语言极其逆悖轻慢;潘承裕长跪恳切劝谏,王延政发怒,对他的左右说:“判官的可以吃吗!”潘承裕不顾一切,声更加严厉。闽主王曦厌恶泉州刺史王继严得众心,把他罢免回家,用毒酒鸩杀了他。

[19]八月,戊朔,以开封尹郑王重贵为东京留守。

[19]八月,戊朔(初一),后晋朝廷任用开封尹郑王石重贵为东京留守。

[20]冯、李崧屡荐天平节度使兼侍卫亲军步副都指挥使、同平章事杜重威之能,以为都指挥使,充随驾御营使,代刘知远,知远由是恨二相。重威所至黩货,民多逃亡,尝过市,谓左右曰:“人言我驱尽百姓,何市人之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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