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把藏到地毯下面去。

录音机里继续传斯大林激昂的声音：“…你们行的战争是解放战争、正义战争。让我们的先辈———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库兹？米宁、德米特里？波扎乐斯基、亚历山大？苏沃洛夫、米哈伊尔？库兹涅佐夫的英勇形象在这次战争中鼓舞你们！让伟大列宁的胜利旗帜引导你们！…”

列车里鸦雀无声，斯大林竟然举行了阅兵式，而且蔑视他们这些兵临城下的将帅，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这太意外了。不过德军将领们都是属鸭的——烂嘴不烂。李德偷看哈尔德的表情，哈尔德的一对小睛躲藏在泛着亮光的镜片后面，脸上微微发红，李德心里舒服极了，然而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哈尔德忽然开了：“由此看来，并联想到前天元首肯定斯大林会举行阅兵式的表态，我可以这样认为，元首事先一定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李德不知是计，自鸣得意地承认：“是的，不过我没有得到情报，我只是据经验得正确的结论的。”

哈尔德突然提了声音，面向大家说：“先生们，元首已经承认至少事先得知斯大林会举行阅兵式。”

“是的，我们听到了。”将军们一阵嗡嗡声。戈培尔上前在李德耳边窃窃私语：“不好，这些将军们要耍招。”

果然，哈尔德说：“既然如此，元首应该迅速组织战无不胜的德军，以几十倍的地面和空中优势兵力，像一把利剑在狭窄地段突破防御线、直红场，而不是等着看我的笑话。”

李德上像击了一闷一般，这个哈尔德果然刁钻，怪不得连希特勒都怕他三分呢。房间里静得放个都能听得见，几十双锥一样的睛盯着他，他不仅仅汗浃背，而是冷汗已经顺着沟到脚后跟了。幸而利牙玲齿的戈培尔替他解了围：“战役侦察和组织作战这是陆军总司令和总参谋的职责，难要元首担当战地指挥的角吗？那样一来，对你们有好吗？”

哈尔德仍不放过：“毕竟我们离红场只有四十公里，元首如果不顾一切地尽全力攻，完全有可能打开一个缺的。”

戈培尔反驳说：“那能怎么样？俄国人会很快调集兵力，封闭你那个狭窄的缺的。”

“至少我们可以破坏斯大林的红场阅兵式，甚至于活捉斯大林。”哈尔德词夺理。将领们有的频频颔首，有的沉默不语；元首这边的人都愤愤不平，鲍曼像待宰的，尽力向前伸脖，向哈尔德怒目而视，仿佛是择时而噬的豹。

“噢——”戈培尔转向李德“这样的好事今天也可以，请元首下命令，让哈尔德率领队杀向莫斯科，活捉斯大林。”

哈尔德哑无言了，责备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陆军司令劳希奇，后者故意躲开他的光。李德也到浑漉漉的，上的汗像虫一样爬过脸颊，他忍受着以免让人看他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