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国呼吁。
竹下中佐在国会大厦附近阿南陆相的简朴的寓所里找到了他。他之所以去找陆相,既是因为担心他夫会自杀。也是代表反对派履行自己的诺言。阿南正在起居室内书桌上写遗嘱。旁边铺好了一床席,挂着蚊帐。阿南匆忙将遗嘱叠好,用多少有谴责的吻问:“你来什么?”
竹下可以看,他是在准备自杀,再谈叛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他一边喝酒,一边漫无边际地与阿南聊天。末了,阿南将军随随便便地说:“我想今天晚上自杀。”
“你自杀也许是合适的,”竹下回答说“但不一定就在今天晚上。你说呢?”
阿南如释重负。“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别这样的。你同意了。我很兴。”他把遗嘱绐竹下看,遗嘱日期是五月十四日。“十四日是家父逝世的纪念日,二十一日是我儿阵亡的日。究竟选哪一天,我在思想上有斗争。二十一日太晚了。明天天皇要广播。我听了会受不了。”
他们聊私人的事情一直聊到凌晨两时。从皇方向传来一阵枪声。竹下这才想起他对鈿中的许诺。他把叛军的最新计划简单说了一遍。但阿南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死——就他而言,他认为政变失败已成定局。为了再次推迟夫的死,竹下问。喝了这么多酒后,能够行切腹仪式吗?
“我属剑五段,我不会失败的,”他满有信心地说“酒能让你的血得更痛快,那就一定能死成。万一不行,还得请你帮忙。”他脱掉衣服用一条白棉布围住腹。此时,井田中佐到来,他是来向陆相报告鈿中的情况的。切腹仪式的准备工作不得不中断。但井田什么也没说,他不想让一个就要自杀的人“难过”
“来,”阿南说“我正在作死的准备。”井田同意吗?
“我想这样很好,”井田对陆相说,他自己是主张集自杀的。阿南的榜样将消除陆军内的混,结束其它一切谋活动。井田低着,忍着泪。“我很快会陪你走的,”他说。
阿南伸过手去狠狠地给了他几个嘴。“我死就够了。你决不能死!”他说完,便长时间地拥抱着井田。两人都大哭。“别死,”阿南用比耳语稍大一的声音说“日本的前途靠你。你懂吗?”
“懂,长官,我懂。”但井田还是想自杀。
“咱们喝告别酒吧,”阿南建议说,突然兴起来,三人正在饮酒,林大佐走了来,上披着阿南将军的外衣。他急促地说“将军,陆军省里有急事,请你上去。咱们这就走。”
阿南很恼火,转对他说“你吵吵嚷嚷什么。去。”
三人重又对饮起来。阿南拿两卷条幅给井田看,其中一幅签有“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字样。
另一幅是首“和歌”
“将军,天快亮了,”竹下提醒他说。
“我现在就走,”阿南说“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