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蚊帐里面模模糊糊陈排还睁着,那重的在努力抑止的呼声是不可能被忽视的。
我小声的:“陈排?”
没有回答我。
但是我看见陈排还睁着睛。
我就掀开蚊帐:“陈排?”
一下我就傻了。
我看见陈排咬着牙抓着自己的右膝盖,痛苦的脸扭曲着,豆大的汗珠哗啦啦的在。
“陈排,你怎么了?”我脸都白了转就走“我去给你叫医生!”
陈排咬着牙挤来:“你给我回来!”
我就回来,看着他,吓坏了。我那个时候18岁的生日还没有过,没见过什么更大的世面。
陈排咬着牙:“我一会就好了。你回去睡觉。”
我哪儿敢离开啊,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肚一下也不闹腾了,我是真的怕我的排长事啊!那恨不得自己替他疼的情啊——角又开始发。
陈排过了一会儿,真的渐渐平静下来了:“我好了,你睡觉吧。”
我不回去。
陈排勉的要坐起来,我赶搀扶他起来。
陈排笑:“我这不好了吗?你回去睡觉。”
我就说:“不,你到底怎么了?”
陈排一直说自己没事,我就是不相信,不告诉我我就去叫医生。陈排最后被我磨的没有办法了,就起来披上外衣说去说吧我也活动活动。
我就跟着他去了。
他走的很痛苦,我扶他,被他甩开了。
我们去了,值勤的哨兵大喊令,手电跟着过来,一看是个少尉就不吭气了。
我们在营地的一个角落坐下来烟,陈排半天不说话。
我也不敢问,就那么陪着他烟。
最后好久,他问我:“你给我保密不?”
我说保密。
他还是过了老半天,才说:“我病了,上次探家的时候查来的。”
我问什么病?
他想想,说:“小庄,你不是一般的兵,我想你能理解我的。”
我着急了,问到底什么病啊?
最后,他叹气——我永远忘记不了他这一声叹息,那绝望,那悲凉,那——说不来的,让我心碎的觉。
陈排最后说:“生脊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