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主动去惹是生非。但是我们可以挑逗对方先下手,让他们先把对峙的格局打破。6号骑线上的老麻不是两面讨好吗,那好,咱们把者岩那条路掐死,将老麻一家控制住不让他越境,再请边防连面搜几次山,把声势造大一。我敢断定,不一个礼拜,他就要来窥探虚实。那时候就好办了…”
路金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问岑立昊:“你说这一招行吗?”
岑立昊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看行。”
路金昆说:“那就先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老你尽快拿个方案,老岑你负责摸摸人员情况,选一支悍的突击队。第一仗一定要保证绝对万无一失。还有,准备工作要绝对保密。除了咱们三个人,谁也不能嗅到风声。”
岑立昊和复江说:“那是当然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协调组的驻地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协调组里路科长和参谋等人几天前就分别带领分队到前面守去了,金东基地只有岑立昊和姜梓森带着两个排和勤杂分队留守。兵们仍然一如既往,该学习的学习,该训练的训练。
吃过午饭,岑立昊跟路科长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姜梓森说:“路科长说今天的情况有不对劲,者坪方向有一个排左右的兵力沿六号地线钻了月亮湾,去向不明,要我们注意控制人员,车辆要好准备。但是现在还不能把情况扩大范围,你我心中有数就行了。老姜你到下面看看,组织二排检查装备,然后睡个午觉。我在这里跟路科长保持联系。”
姜梓森说声行,便披挂整齐下楼去了。
这时候范辰光还坐在乡政府门前的长条椅上,一边看书,一边晒太。即使在这样一个炎的中午,范辰光也没有脱掉崭新的服,并且扣着风纪扣,保持了严整的军容风纪。
他喜穿带有四个兜的军服,为了这下面的两个大兜,他足足奋斗了五六年。虽然他还是个志愿兵,但是从服装上已经没有人把他看成是一个兵了,他和矮小的路科长站在一起现在陌生人的面前,一般的人都认为他比路科长的官大。
乡政府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池,上面架着一大的竹,长长地通向后山的一条溪,下面又安了一截小竹竿,并且有开关设置。平时乡政府的和街上为数不多的公职人员们便在这个池下面洗衣服洗菜。这些职员们的家大都不在本地,而是从几十里外的县城或州城来的,而且以年轻的女居多。当地有个政策,凡是刚校门参加工作的,一律先分在边境沿线的小集镇锻炼,三年之后方可考虑内调,这也算是支边的一项措施。
协调组除了拥有一支实力雄厚的球迷队伍,当然也不乏其他方面的业余好者。有力过剩者确地统计,小集镇上吃公家饭的姑娘共有九个,一般说来都有几分姿,尤以供销社的宋晓玫为最。
现在,宋晓玫就在乡政府木板楼下面洗衣服。
是盛夏的天气了,一南方的太悬在上,辣辣地。不远的搓衣声时轻时重地传过来,搅得范辰光的心里有些的。起先还能保持气节,尽量不往那边看,可是睛却不怎么听指挥,没来由地总想转过去多瞅几。那个姑娘的确很好看,虽然算不上国天香,但是那张圆圆的苹果脸委实鲜艳丽,在此时此地,没有更多的可供比较的对象,就更显得类萃。
宋晓玫是个中等段儿,平时不说话,一双黑亮机警的眸总像是在妩媚地笑着。因了她,兵们到供销社去的次数就偏多,她的营业额自然也就涨船。兵们只是喜多看他几,最多也就是找个借搭上腔多说几句话儿。她对兵们也很友好,话不多但是笑容生动,还很客气,常常是在兵们有一搭无一搭瞎侃神聊的时候,笑容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亲切。兵们离开她的门面,她还会柔柔地说上一句:迎再来啊。
范辰光自然不像那些猴猴脑的兵娃,他是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兵了,不至于轻率地轻浮的举动。一个人说什么话什么事都要有很明确的目的。姑娘再漂亮也是人家的,你去那分闲心费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无效劳动嘛。再说,老是跑到供销社去,也就是为了打一个神牙祭,那么漂亮的女孩笑盈盈地看着你,你好意思一个铜板不?白白地让人家瞧不起,自己暴了自己的小家气。所以他很少光顾宋晓玫的门市。
但是今天有反常。
有一阵范辰光故意不往近看,而将目光投向远。远是勐勒山,正是葱茏季节,坡上槿正红,大片大片地燃烧着。还有一簇簇黄和紫的叫不上名的野星星地闪动着,渲染蓬的生机。一条白的山涧溪从两座山岭之间漫,像是某位人挥动椽书写的狂草,洒脱遒劲,逶迤没丛林之中。沿着最后的笔锋往下寻觅,便看见了一座池和池边洗衣的女孩,这就是这个中午丽的勐勒山展示的主题了。
隔着三十多米远,范辰光近距离地看见了宋晓玫放大了的丽。宋晓玫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绿底缀碎星短袖衬衣,着白西,地挽着,长而白皙的胳膊和双都在里动作。在此时的范辰光的里,今天的宋晓玫不像是在洗衣服,而像是正在表演着某民间艺术,一招一式都像舞蹈般的富有韵味。汩汩淌的溪也像是注了情致,清脆变换似悦耳的旋律。这山这和这山之间的人儿浑然天成地营构了一帧让人心动的景致。
范辰光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渐渐地了一个我两忘的境界。后来他看见宋晓玫站了起来,弯腰端起了红的塑料盆,再然后就步履轻盈地向他这个方向走来。她要从他的后穿过去,将衣服晾在乡政府门前的铁丝上。
范辰光突然莫名其妙地张起来,想赶把脸埋在书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宋晓玫的目光已经到他的慌的神。她没有窥见他内心的慌,仍然像是以往那样,像是对所有的兵那样,遇上了就送过来一个柔柔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