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俞抱住林静的脖颈,了泪:
"又是问题?"静也笑了。
"林,你说得真对!有一个人追我,我不理他,他就给我造谣,说我生活作风不好。从此,有人就瞧不起我…当个女人可真倒霉呀!…林,咱们不说这个问题了,对汪金枝我有主心骨了。现在,我给你提另一个问题好吧。"去泪,小俞天真地笑了。
"我看她抗日是真的:前些时秋发生过一次战斗,她主动协助队卫生队的同志给伤员喂喂饭,端屎端,然后送走伤员。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还动员了一些老太太来帮忙。可是,老太太们手脚慢,照顾不好伤员,她又主动到各家说了不少好话,动员了几个麻利的中年妇女来照顾伤员,这才解了围。可是人们还是看不起她。有的妇女还冷嘲讽地给汪金枝风--什么屎壳郎儿,臭啦;什么泡照照是什么人啦;什么一见男人就浑发,动不了窝儿啊…她听见只当没听见。可是,后来,她哭着对我说,她可从来没受过这般侮辱,不是为了救护伤员,为了抗日,她早甩袖不了,凭什么受这窝气。林,你说,这个女人可以当妇救会主任么?"
"这个么,"静想了一下说,"这是从苏联来的--就是反对斯大林
"我先不说看法。我先问你这个汪金枝,她抗日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这个破鞋是真的还是假的?先清这两,咱们再分析。"
小俞的脸茫然,静的脸也茫然。两双茫然的睛对视了一会儿,小俞忽然说:
"不,常里平县长,还有县委组织长闻雪涛都这么对我说。把她分在妇救会,是叫我暗中注意她的行动--这就叫监视吧?为这个,柳明很痛苦,我这个监视她的人也很痛苦…林,你说,应当怎样看待这个问题呢?"
"小俞,你这个小鬼,又不是刚参加革命的小娃娃,你比我对当地形势、当地情况了解得多得多,却提这么个实际问题来问我--是考我么?看我是不是比过去有了步?"
静:
"看人,要从大的方面看。太上还有黑呢,哪有那么一尘不染的人?我看,汪金枝这个人只要是真心抗日,就应当支持她下去。对别的村也是这个原则。不要怕风,怕挨骂。妇女受压迫太了。"
"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人,连抗日权都被剥夺了?现在,我们共产党的德观反倒比唐朝武则天时代严格得多了。武则天的生活作风问题不小吧?嫁了老又嫁儿。可是大唐的民、大臣都迎她这个女皇帝。今天有些共产党的,对这个问题的看法,竟然不如上千年前封建社会的老百姓,真叫人啼笑皆非。"
"林,林,不许你这么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对这些问题确实不知怎样去认识。就在当中,也有不同看法--有人认为是破鞋就该一概换掉,以免脱离广大群众。有人认为,要区别对待,只要积极抗日,就是生活作风有病,也该团结她们,教育帮助她们,不要甩掉她们。林,你的看法呢?"
"小俞,她会是托派?谁说的?有据么?"
"可是,区委书记王福来--那个农民的,一个劲儿要撤换她。他认为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人不论男女,尤其是女人,就不会真心抗日,更不当。"小俞焦急地话。
静忽闪着大睛,黑仁像两乌墨,定在小俞的脸上,一异样的情在她的睛里浮动,她的面容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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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俞提柳明的问题。
静确是比当年沉静、老练了,对小俞提的问题,歪着沉思有顷,笑笑说:
小俞的脸不那么天真了,疑惑的目光盯在林静的脸上。
静和柳明在"七·七"事变刚开始时,曾在北平医学院的场上见过面。以后听说她到抗日据地里来了。在静的印象里,柳明是个文静的、不多言多语、有书卷气的女孩,读书踏实,到据地后当医生也踏实。她和曹鸿远关系密切,好像是人关系。怎么?她会是托派--是打革命阵营来的特务?静摇笑笑:
极。可是,村里人说她是破鞋,归了狼娘儿们一。开会没人到,识字班也组织不起来,跟农会一起商量减租减息合理负担,怎么改善农民生活的事情,除了几个心的老太太,青年--甚至中年妇女都不肯到。不仅秋村有这样的情况,许多村的妇女救国会的情形也都大同小异。小俞很着急,所以来问林静该怎么办好。在她心目中,静是第二个林红。在狱中的共同斗争,使小俞形成了这个观念。
"林,我问你,什么叫托派?这是从哪儿来的?你这宣传长给我讲讲好么?"
"柳明长得可像你呢,林,你们一定认识。她被怀疑是托派你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