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我不是不想住在你这里,怎么能不想呢?也不是急于报到,主要是有一批跟随我一起过来,他们个个都是光汉,假如我和你住在一起,我们俩成双成对的,那他们该怎么想呢?这影响不好!我这个地委书记要当表率嘛。"
静一阵心激--他,江华,也是个很好的同志呀!他是自己的,有嫉妒,人之常情,不该苛求他…想着,静的心情舒畅些,挨近江华悄声说:
江华笑着,站起握卢嘉川的双手:"你这小调劲儿不减当年。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把行李叫小顾搬来呀!有脏衣服、破衣服我来替你洗洗、补补。"
"洗脸呀,看洗脸都凉了。"静拿自己的巾、皂,拉着江华到小凳上去洗脸。江华胡了两把,把巾向桌上一丢,脸沉地问:
"你们一定见过了。这是个很好的、很的同志,他在狱中的表现是的。可惜传错了消息,不知他还活着--所以…"江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这是什么逻辑?"静的泪在眶内打转。这是条什么原则?有人打光,那么夫妻就得陪着分居,陪着当光,否则就影响不好…她真想不到江华--她十分尊敬的领导者,脑袋瓜里会装着这些奇怪的念。但她咽下失望的怅惘,抿着嘴对江华望了一下,摆摆手说:
静一直望着这两个好朋友的举止言谈。她见江华对卢嘉川态度友好、亲,才放下心来,便注意地听起卢嘉川叙述他如何活下来的经过。
"哎呀!老江,你这个当年的李孟瑜,也来到平原据地啦!"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朗朗声,原来是卢嘉川来了。他以声音代替敲门,一掀门帘走房来。他不理会静,径直跑到江华边,一把抱住他魁伟的躯,喜形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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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咱们整整六年不见啦!别来无恙乎?我总忘不了一九三一年,咱们北大南下示威的时候,那些激动人心的壮烈场面…哎呀,真好笑,
过去每当有人问到这件事,卢嘉川总是把这件惊心动魄的事迹说得很平淡,现在面对两位好友,他依然简略地说了说。
静从迷(氵蒙)的雾气中,突然窥见了庐山真面目--啊,原来如此,原来他在怀疑…不知怎的,静到一阵心酸,一痛楚,一阵委屈。她不说话,只慢慢抬起来对江华。
江华沉默了,把手支在小桌上,良久地沉默。
服的小--别见怪,这是当年余永泽给我起的别号。他别的方面不理解我,可这一,他说对了。我要认为是对的事情,谁也难于改变我。我只听从我自己的认识,自己的意志。从情上说,我当然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理智上不答应。所以,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刚到安定县不过十多天就跟着人调走,实在不像话。"
"那你就走吧。"
"不。今天我还得赶到区党委那儿去报到。一会儿就动。我是顺路先来看看你。"
一九三三年,他在北平宪兵三团受酷刑双被轧断,已经完全不能走动了。奇怪的是,一个狱卒偷偷地给了他一包药粉,好像是中医的什么秘方--接骨丹
卢嘉川不看江华的脸,只顾兴奋地说着。
"小林,看到老卢了吗?就是那个死而复活的卢嘉川,或者说你的卢兄…"
人们都传说我牺牲在南京的雨台上。可是,命不该死有救星,我还是活下来了。"
一个波狼狠狠打在静的心扉上。两年多不见了,刚见面,且已是黄昏,为什么不可以住一夜,明天再走?晚报到一天、半天,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急军情…她心里打个回旋,难过起来。她对他是有情的,多年的老师兼战友,几年的难得见面的夫妻,怎么刚刚见面就走--这就是情吗?这就是夫妻之情么?见静低下许久不声,江华走到她边,扳起她的,叹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