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嘉川正和一个三十多岁,伟岸、黝黑,也穿着八路军军装的男人在桌边谈话。这时已是午后四时多,初夏日长,一间大屋仍亮堂堂的。静带着冯云霞一门,卢嘉川还没站起,那个大汉倒噌地站起来,两只好像般的大,瞬也不瞬地盯在静的脸上。是贪婪?是惊奇?看不。只有当卢嘉川介绍了林静是安定县的县委副书记后,那副光才收敛回去。也不和静打招呼,只对卢嘉川哈哈笑着说:
"老卢,不是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有个女孩很你,为了你,她工作都不下去了。我很同情她,所以,才来找你。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老卢,找你来是谈事…"
"卢副旅长,你好福气!有贵客,你们谈话吧。一会儿我叫大师傅给你们好菜,我请客。"说着,大汉向外走去。走到门,回过对静龇牙一笑。
卢嘉川若无其事、从容坦然的神态,使静更增添了忧虑、不安。云霞到房东屋里去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她刚张:
"对,是我们的大成旅长。双手打枪百发百中。原是一条绿林好汉,现在,当了八路军独立第二旅的旅长,我当了他的副手。小林,你看这任务怎么样?我随时准备叫他一枪打死呢。噢,小林,你已经挎上这把盒枪,不错,不错,威风凛凛,也许可以当个战斗英雄呢。"卢嘉川开着玩笑,静的心却一阵缩。看到大成那副模样,她才到卢嘉川境的艰险。她知这人名为抗日,实际打着抗日的招牌,招兵买扩充队伍。迫老百姓给他人、枪、钱。说不定早跟日本或反动派勾结着呢。
"谁?哪一位女同胞会上我?"老卢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脸的迷惘。
"噢,小林,远跋涉数十余里,原来是要帮我解决终大事--那太好啦!'年已二十五,衣破无人补'。要替我找个补衣人么?"卢嘉川风趣地笑着,可是那微黑的脸突然红到耳;两只大大的睛泛动着一异样的闪光,是悲?是喜?很难判断。
谁知卢嘉川却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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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卢,你嘛这么固执?"静说着,自己却心慌脸红,"小俞纯洁、朴实,一直跟着党革命。她你得很、很真挚。你应当考虑一下,起码先和她建立友谊关系,不
"这是谁?大成么?"静一见那副鄙、庸俗的神态,不耐烦地问。
"怎么不叫卢兄啦,有顾虑么?形势不同了?你明白我信上的意思么?活得自由好么?好,可以让步,叫什么都可以。什么要事?烦阁下亲自跑来,说吧。"
她想说,她正是受了卢嘉川信上的启示--"人要活得自由一",才来找他的。但是,她没有说来。张说小俞的事,说保媒的事,她也张不开嘴。心里一阵烦,两呆呆地望着窗外艳丽的石榴,许久,动也不动,好像灵魂儿了窍。卢嘉川呆呆地望着林静,也是动也不动了。
趣的、十分有意义的工作驱赶那云层。忙起来奏效,但稍闲下来,这云层又包围上来,她又要驱赶,想使自己仍回到前几个月--也就是没有遇到卢嘉川时候的平静心境…平静?不,自从与卢兄再度相遇,便像在湖中投了块石,泛起了阵阵涟漪,且在扩散--扩散。她被这涟漪激动着,撞击着,有时候,几乎坐卧不宁。现在她接受卢嘉川的观,只是增加一去见他的勇气,多,个一般的朋友。再多,她害怕…
在一个名叫通的大村里,她找到了他。
卢嘉川打断她:
"小林,你原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呀!谢谢,多谢!"他满面通红,却又不改那倜傥不羁的风度,"可惜,我无福消受--我还是自己补破衣裳吧。"
"老卢,我找你来,是为了你的终大事…"静终于清醒过来,莞尔一笑,脸红红地把话明,"你年纪不小了,个人问题应当解决了--我来替你介绍一位…"
"你认识她,你还救过她--她,她就是俞淑秀。"静说完这两句话,好像从危楼上好不容易到平坦的地面。
卢嘉川微笑着让静和小冯坐下,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