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队长,你不是到分区受训去了么?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刘世魁迟疑了一下,说:"这位老大伯,这位女同志,你们怎么这么多心啊…"说着,刘世魁把手从腰间挪开,向前走了两步,对吴大山和小冯笑:"我是咱县的县大队副,和林县长是亲密的战友。我又不是敌人,你们怎么对我这么不信任?"说着,他把挎在腰里的枪向后一甩,从军装袋里摸纸烟递给老人一支,"老大伯,支烟吧。我知,林县长是不烟的。"
老人双圆睁,把粪叉向地上一顿,打断静的话:
不论多么重的苦难,最终静都能承受,都能熬过来。自小苦难的生活把她磨练、把她锻造了。哭别儿后,她急忙来到三区这个中心区。一到这里,她立刻听到,江华和其他地委领导可能要来安定县检查工作(据说有人告了她和曹鸿远)。为此,她急忙去寻找曹鸿远,以便共同商量对策。她和小冯在吴庄吴大山老人家里住了一夜。半夜,她们起到尤庄去找鸿远时,吴大山老人决要送她们。
"刘世魁,你要什么!"这是老人吴大山的声音。在影影绰绰、昏暗的天中,老人像个矫健的小伙,地举起粪叉,迅速地跃到已经上沟帮的静前--用自己的掩护着她。小冯又到老人的前面,把枪一抡:
"咱们快儿走,赶快向曹书记去汇报刚才刘世魁的情况!"
"…唉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县长。"大树边的人说话了。声音很熟,静站起仔细一看,原来是安定县县大队的副大队长刘世魁。
林静和曹鸿远换了各自了解到的情况后,鸿远除了说明宝驹绝对不会开小差,刘世魁造谣必有缘故外,同时说到刘芹藻曾找了卢嘉川,也曾突然来访问他,并拿反共文件的事。他同意静的看法,刘世魁夜一个人的现,是一征兆。他们共同认为安定县当前的情况异常不安定,需要提警惕。尤其当他们谈到地委书记江华就要带几个地区来他们县检查工作时,心理上的负担更加沉重。两个刚刚遭遇不幸的人,似乎都忘掉了个人的不幸,整个白天两个人都对坐在一铺小炕上换意见,商量办法,两个人的心上都压着石般的沉重不安。
刘世魁划火柴着纸烟着,慢条斯理地看着站在前面的静说:"林县长,确实有件新鲜事儿,恐怕你还不知吧?宝驹队长开了小差啦!我这是奉卢司令员的命令连夜来找他的。真巧,刚走到这儿,就碰上你啦。"
刘世魁傍着大树站着不动,袖着的一只手正伸腰间摸什么,嘴里轻松地说:
静觉得这个人影形迹可疑。她一拉小冯,二人纵到沟里,跑了几步,腾地跃向前,迅速匍匐在靠近树林的沟帮上,把手里的手枪一举,冲着林厉声喝:
静真的吃了一惊。正想走过去向刘世魁详细了解情况,刘世魁突然扭转,迈开大步,朝旁边一条小路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回说:"林县长,再见!我得赶快去完成任务。咱们两便着吧!"说着,绕过一棵大树,扑通到一条通沟里,转不见了。
"什么的?来!"
"刘队副!你的手在摸什么?放下手来!"
"县长,我可知这刘世魁的底。这个人家里是大财主,本人又当过国民党军官,人儿可不怎么样,下虽说参加了县大队,可在这兵荒的年,咱们可得多长几个心啊。我刚才看他鬼鬼祟祟、慌慌张张的样,像是不大对呀!他说队长开了小差,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这里准有鬼。咱们快找曹书记汇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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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见老人那副严肃、认真的神态--甚至气得拄着粪叉呼呼气。她倚着一棵大树思索起来:过去她和刘世魁虽然接不多,但对这人的印象还不算坏。可是,今天他的行动有不正常--他为什么说宝驹开了小差?卢嘉川为什么派他去找宝驹?目前,敌、我、顽各斗争异常复杂、尖锐,什么事都要百倍提警惕…想到这里,静大步向前走着,并对边的老人和小冯说:
月明星稀,旷野里冷风飕飕,走在前边的老人忽然轻轻把粪叉一举--这是他们约定有了敌情或者什么动静的暗号。静一拉小冯,二人霎地在老人后站了下来。六只睛同时警惕地审视着前方。在苍茫的昏暗中隐约可以看到,前面不远,有一片树林,在林外边的一棵大树下,一个人影一闪,立刻不见了。
的责任。况且,他还向她正式提了离婚…
"林县长,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新鲜事儿。"
静的脑霎地充满疑云。她愣愣地望着边的老人,轻轻自语似的:
"我有烟袋锅,不这个。"老人仍然举着粪叉巍然站在林静的前面。
"这是怎么回事?队长怎么会开小差?刘世魁,他、他要什么…"
一刹那间,四周充满了张的气氛。
没容静费事,奇怪的人影从大树后面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