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定,侍女奉上香茶,饮胜。沈冥便向龙在渊提及大天罗之事,龙在渊沉半晌方:“沈大侠,薛公生前没有向阁下说过此事么?”
龙在渊悲声:“沈大侠,我听秦总所言,你二人乃是被薛艳裳打落悬崖,你却如何能够侥幸逃生?龙某此问实无他意,只想知悉其中前因后果而已。”
龙在渊神情悲戚“沈大侠,你来得正好,龙某正要向你询问当日之事的前因后果。薛公被那妖妇打谷底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么?”
龙在渊止泪:“沈大侠,阁下之义,神龙堡上下皆铭记在心,永大德。”说着便向沈冥一拜,沈冥忙伸手搀扶:“龙堡主不必多礼。”龙在渊:“沈大侠远来辛苦,还请内间歇息奉茶。”
不知他却因何获罪…”
神龙堡内一片缟素,悬挂白幡,前城正堂,竟然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其间香烟缭绕,一金丝楠木棺赫然停放于堂中。
他说到此,满堂中人几乎人人痛哭失声。
沈冥手扶棺木,仰天长叹,当下便将那日自己和薛麟如何被薛艳裳追杀,薛麟如何为令自己逃生而断臂落崖之事向龙在渊一一叙述,神龙堡众人听得心如裂,一时之间灵堂之上悲声大作。
龙在渊闻言,笑:“原来如此。沈大侠不知却好。呵呵。”
——这棺木之中,难竟会是薛麟?
当下却将话题岔开,三人又聊了一些近日江湖之事,沈冥忽:“慕容公,沈某明日想往徐州一行。”
沈冥见了这棺木,心中大震。
他一时激愤,竟将颅向着薛麟的棺木撞去“公!属下实在有负于你…”众人见状,连忙将他拦下,沈冥听他言语之中终于带了“属下”二字,哽咽:“龙堡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心中却暗嘲自己分明不能节哀,却仍要忍着悲痛劝说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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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渊黯然:“那日秦总将此事回报于我,我闻听之后大惊,亲自带人自徐州赶赴天池山,几百人将天池山上下一番搜查,终于在莲峰下的涧之中找到了薛公…”
沈冥此时心中亦正想得有事,却想借此时机,向龙在渊问询神龙堡与大天罗之间的渊源。虽然薛麟曾言,大天罗之中并无“但愿长醉不复醒”的解药,但因薛艳裳于此,想来还是能够从中找寻到一些有用之线索。当下便随龙在渊了内室。
龙在渊一面悲泣,一面恨声:“薛艳裳这毒妇!当真是心如蛇蝎!当日她暗中命人收买于我,我向公禀告之后,公却令我将计就计,将他送到薛艳裳手中…薛公此举原是为了一举除掉那妖妇,怎料那贱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此事也都怪我…我明知那贱人的毒药药猛烈,却仍是睁睁地看着公将那药服下…”
沈冥:“我听慕容公言,那日他携慕容世家众位手与秦总一起搜寻薛公的下落,并未有所获…”
此时,神龙堡主龙在渊已来到堂中,沈冥见他全披麻孝,话语脱而:“龙堡主!这是…”
龙在渊尚未答话,秦逐鹿却已走上前来,向沈冥一揖,中:“沈大侠,多谢你仗义手,数次相救薛公…可惜…唉。”一声叹息,却已说不下去。
沈冥见到棺木,已是心神大震,此时听龙在渊如此问话,不由:“这…这棺木之中…当真是薛公么?”
他走到棺木之前,见白幡覆盖,不由黯然:“薛公,沈冥来迟了…”
他自京以来,经历杀机无限,又从薛艳裳之听闻,已然隐隐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幕后纵此事。这几日,他除了养伤之外,将事情之前因后果于心中暗暗疏理,竟然也猜到了十之六七,只是此事牵扯甚,系重大,却不便在人前明言。
沈冥正在喝茶,听他笑声有异,刚要抬看去,猛然间只觉一阵目眩,心中暗“不好”竟是于不知不觉间受了暗算。
沈冥:“沈某只从薛公和绛云主的中隐约得知此事,至于内中详情,却是丝毫不知。”
慕容崎岫猜测他心中仍是惦记着某人生死,却笑:“沈兄伤势既已痊愈,要往何自然全由自己安排。”
沈冥惊闻噩耗,心一滞,多日以来心中所想却终成泡影,却实在说不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