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客人已经陶醉在她那柔情似的声音之下。

那车夫连忙为他捶背，：“这里风大，公还是莫要说话了。不如先到屋里再说不迟。”他一面向主献殷勤，一面却向后那两名大汉瞪了一，那两名大汉似是对这车夫颇为畏惧，当下不敢再说话。

车夫尚未说话，后一名大汉已经抢着：“回公爷话！兄弟们这几日已经探准了消息，何总镖每日正午都会到这天香楼来饮酒听曲。这几日却是越待越晚，每日不到上灯时分，他是不会走的。”

——天香楼的酒随，人虽，可惜酒杯却太小了，早知就应该让小二直接拿上大海碗来。

何经天却连角也没有向他扫去，只是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左手执杯，右手执壶，又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此时，他桌上的酒早已换成了“粱白”和怀远石榴酒比起来，他还是更喜烈一些的白酒。

那公见他突然说话，不由得喜：“何大侠…说得是…”转向后的大汉：“让小二上大碗…本公…我…要敬何大侠一…一杯…不…一碗…咳咳…”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由于雅座之中极为安静，除了歌姬的曲声便无其他杂音，因此周围的客人都已将这话落耳中。众人不由得暗暗称奇，这公风尘仆仆地带病赶到天香楼来，已是一桩奇事，此刻竟又要与那大汉一同饮酒，居然还要小二将酒杯换成大碗…一时之间，便有多事之人停箸向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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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续说了几句话，不仅得更加厉害，甚至还咳嗽了起来。

他本以为何经天仍然不会说话，原打算自己多说几句，谁知何经天听了“豪气云”这四个字，却一拍桌，骂：“什么他娘的豪气云！这里的杯这么小！老怎么能喝得痛快！”

那公怒：“蠢…蠢材…倘若耽误了这件事…莫说是病…只怕是你家公我…连命都要没了…”

何经天却恍若不觉，仍然自斟自饮。

“阆苑瑶台风秋，整鬟凝思捧觥筹，归临别迟留。

他举起杯来，轻轻饮了一。虽说是轻饮，那杯中却已经见底。

那公向他施了半天的礼，却不见他抬，脸上已经微微变。但是他却仍勉自己笑：“何总镖果然是豪气云…”

他一面笑，一面却艰难地抬起手来，向何经天抱拳一礼。

雅座中的人不算很多，至少仍没有坐满。当一行人走上二楼之时，迎面却看到一名不到三十岁的大汉，正独自坐在角落之中，自斟自饮。

月好谩成孤枕梦，酒阑空得两眉愁，此时情绪悔风。”

扶，却被那名车夫斥：“你们是什么份！也来搀扶我家公！”那跑堂一愣，却也在同时退后，心中却暗自骂这车夫狗仗人势。那公在台阶上站定，息了片刻，却向车夫问：“你们可是打听清楚了，那何总镖是不是还在这天香楼上？”

此时，二楼的雅座之内，已经换了一名歌姬。她中唱的却是时下最为兴盛的晏学士词。

跑堂将一行人迎了天香楼。

街上虽然是疾风呼啸，寒雨将至。但天香楼中却仍然温如，宁静如常。这里的客人们似乎完全没有被外间的狂风影响到心情，仍然是推杯换盏，轻酌豪饮。

此人正是浮梁镖局的总镖——何经天。

那公听了，一面息，一面：“你们这些人…真是…办事不利…早说他每日正午就会在此…却…为何不让我早…早来…”

何经天摇了摇

另一名大汉却：“公每日下午都要吃药，属下是担心会误了公的病情…这才…”

雅座中的客人寥寥，在见到那名公等一行人上来的时候，却不由得纷纷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但见他材魁伟，面目生得也是棱角分明。他虽然称不上英俊，更加算不上什么男，但在他神情举止之中的刚之气，却也能令人为之侧目。

但见那名公在车夫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到了何经天的桌边，一面息咳嗽，一面向何经天陪笑：“这位可就是浮梁镖局的何经天何大侠么？”

——这公显然是病沉重，几乎连路也走不动，连站都站不稳，却不好好在家休养，而是要在这大风天里跑到天香楼来喝酒…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