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正老太太似地捧着个茶杯发愣,听到背后轻缓的脚步声,以为来人是近日越发老妈的迷谷,回神搭话:“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担心我和他们大打手么,”往旁边让了让:“姑姑近日的味越发奇异了,挑的这两个瞧着都病秧似的,我都不忍心使拳揍他们,随便诓了诓将二位细弱的大神诓走了,可累得我不轻。”抱着茶又顿了一顿:“你暂且陪我坐一坐,许久没有在此地看过日升日落,竟还有些怀念。”
托盘里格局凑,布了把东陵玉的酒壶并好几艳菜肴。
一趟门,即便在太晨前杀人放火也没什么人来,白浅思量半日,心安理得地将宴席安排到了太晨旁边的芬陀利池旁。
“登峰造极”四个字还压在尖没落地,坐在对面的凤九已经风卷残云地解决完一整盘酱肘,一边用竹筷刮盘里后一酱,一边打着嗝问:“也是什么?”
宴是小宴,并过多讲究,二人寒暄一阵席。
微有洁癖的青衣神君一张脸,略有些发青。
知礼的青衣神君看着她发愣。
但今日大家都打错了算盘。东华不仅了,来的距离还有近。就在布好的小宴五十步开外,被一棵蓬松的垂柳挡着,脚下搁了紫青竹的鱼竿,脸上则搭了本经卷,安然地躺在竹椅里一边垂钓一边闭目养神。
两人对视好半天,黑着脸的青衣神君哑着嗓:“殿下慢用,小仙还有些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同殿下小叙。”话落地几乎是用跑的仓惶而去。
凤九其实不大识得这位神君,只知是天族某个旁支的少主,清修于某一凡世的某一座仙山,朗,人又和气。要说有什么缺,就是微有洁癖,且见不得人不知礼、不守时。为此,她特地迟到了起码一个半时辰。
天上小宴自成规矩,一向是人手一只托盘,布同一例菜,不同的品阶不同的酒品。
凤九举着镜又仔细照了照,照完后若其事地揣袖中,大约手上本有些油腻,紫檀木的镜上还留着好几个油指印。
且是两个相亲对象,前后两场。
青衣神君的脸青得要紫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青衣神君递丝巾的手僵在半空中。
小宴旁已施施然坐了位摇着扇的青衣神君,见着她缓步而来,啪一声收起扇,弯着角笑了笑。
东华被那几声轻微的寒暄扰了清静,抬手拾起盖在脸上的经册,隔着痕树影,正瞧见五十步开外,凤九微微偏着,皱眉瞪着面前的扇形漆木托盘。
一个时辰不到连吃两大盘酱肘,凤九有些撑,握了杯茶背对着芬陀利池,一边欣赏太晨的威严辉煌,一边消。东华那有两条小鱼上钩,手中的经也七七八八地翻到了后一页,抬看日越来越毒,收了起回,自然地路过池旁小宴。
凤九咬着筷伸指甲刮了刮,没刮净,起袖一抹,净了。
凤九从袖里掏面小镜,一面打开一面自言自语:“我脸上有东西?”
东华挪开脸上的经,看到凤九挥舞着竹筷依依不舍告别,一双明亮的睛里却半分不舍情绪,反而藏戏谑笑意,声音柔得几乎是掐住嗓:“那改日再叙,可别让人家等太久哟~~~~”直到青衣神君远远消失在视野里,才着丝笑,慢悠悠从袖里取一方绣着雨时的白巾帕,从容地了手,顺带理了理方才蹭着石桌被压褶痕来的袖。
碧的池浮起朵朵睡莲,盏连绵至穷,似洁白的云絮暗绣了一层莲纹。
凤九吃完早饭,喝了个早茶,一路磨磨蹭蹭地来到一十三天。
顿了顿:“啊,真的有东西。”
兴许两百年间这等场合见识得多了,青丘的凤九殿下打发起人来可谓行云游刃有馀,第二位前来相亲的神君也是一路兴致前来,一路落离开,唯留石桌上一应狼藉的杯盏,映着日光一派油光闪闪。
果断抬起袖往嘴角一抹。顷刻,白的衣袖上印下一明晰的油脂。
青衣神君收起扇找话题:“可真是巧,小仙的家族在上古时的正是神族礼仪修缮,此前有听白浅上神谈及,凤九殿下于礼仪一途的造诣也是…”
嘴角还沾着一块酱。
碰巧竹筷上两滴酱滴下来,落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