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稍没些斤两的调香师前来,一概葬潭中成了猛蛟腹中的一顿饱餐。凤九小的时候一直很想收服一条猛蛟当,对这条名蛟有所听闻,是以当东华那时甫回太晨,漫不经意从袖里取烘的一包青莲和几段龙脑树脂时,她就晓得她曾经很中意的那条白山的名蛟,它怕是倒霉了。
为族的七君之一,煦旸的务向来多且杂,每日却仍分着神来留心他妹妹和一表人才的小侍卫。今日闽酥同姬蘅说了几句话?是不是比昨天多说了两句?闽酥他挨姬蘅近时隔了几寸?是不是比昨天又挨近了一寸?一件一件,他都微不至地关心着,忧心着。且只要有闽酥在的场合,他的神总要不由自主地朝他扫过去,瞧瞧他上有没有对姬蘅有非分之想的端倪。但是,直到同天族议完姬蘅的婚事,定下来要将她嫁东华帝君的太晨了,他想象中他们俩有私情的苗也没有现过,他心中不知为何,略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但多年来倒是一回觉得闽酥妥当了,觉得他这个伶俐的模样低眉顺起来还是有几分惹人怜,慢慢地,同他说话的声调儿也不由自主比往常放柔了几分。
却不知怎的,自打这之后,他就瞧见闽酥时常一个人坐在小园中默默地发呆,他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他也难得能发现他几次,倘回过神来发现了他,不待他说上一两句话,他兔一样蹭地一溜烟就跑了。有一回他实在好奇,待他又想遁时一把拎住了他的后衣领,谁成想他竟连金蝉脱壳这一招都用上了,生生从他手底下挣脱逃开,徒留下一件衣裳空落在他手里,轻飘飘在风中。他握着这件衣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觉得有奇怪。后好几天,他都没有再见过闽酥,或者远远瞧见一个衣角像是他的,定睛一看又没了,他疑心自己的睛近不大好使。
而姬蘅前去白山这个事,却涉及到赤之族他们一家的一桩秘辛。
煦旸从小其实很注意养生,一向有用过午饭去园里走一走的习惯,这一日,他走到池边,远远瞧见荷塘边伏着一个人影像是几日不见的闽酥。他收声走过去,发现果然是他,穿着一袭湖青衫跟条丝瓜似的正提笔趴石案上涂涂写写什么,神情专注又虔诚。煦旸晓得闽酥自小不舞文墨,长到这么大能认得的字不过几百个,这样的他能写什么来,他的心中着实有好奇,沉半晌,隐到闽酥后随意站了站。
说姬蘅还很小的时候,她的哥哥赤之君煦旸就给她了一个侍卫来照看她的周。这个侍卫虽然生不怎么好,但从小就是一副聪明伶俐的长相,在叔伯姨婶一辈中十分地吃得开,得寡居的王太后的喜。以至于当煦旸察觉给姬蘅这么个漂亮小童不大妥当,打算另给她择个丑的时,首当其冲地遭到了他们老娘的激烈反对。王太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大懂事的姬蘅也在一旁着睛瞎起哄,叫闵酥的小侍卫一脸天真地拽着他的袖摇:“君上,你把太后哭了,去哄哄她呀。”煦旸一个两个大。煦旸败了。煦旸从了。
后来小侍卫闽酥逐渐长开,越发落得一表人才,煦旸看在中,就越发地觉得不妥。闽酥同他们一用饭,没动富营养的芹菜和茄,煦旸皱着眉,觉得不妥。闽酥穿了件月白袍,灵得跟段葱似的,姬蘅赞赏地挨着他多说了两句话,煦旸皱着眉,觉得不妥。闽酥半夜在小园练剑,练剑就罢了,也不晓得在一旁备张帕揩揩汗,受了寒如何能照顾好姬蘅,煦旸皱着眉,觉得不妥。闽酥的近日病了,行不便,若姬蘅给他一个长路的差使如何能利索办好,煦旸皱着眉,觉得不妥。于是煦旸下了一旨,大意分为四,第一,每个人每顿必须吃芹菜和茄;第二,中不准拿月白的缎料衣裳鞋袜;第三,门练剑要准备一张帕揩汗,没准备的将重罚;第四,中建一个官用匹库,谁的坐骑病了可以打个条借来用。果然,这个官用匹库建好才刚把收来的放去,闽酥就喜滋滋地跑来领了一匹走,且近日他因持吃芹菜和茄,纤细的骨看来壮实许多,煦旸一边觉得欣,一边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姬蘅。他觉自己的用心很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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