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重霖扶着石tou再叹一记。许多人误以为帝君他老人家避世太晨gong是在享着清福，当然，大bu分时间么他老人家的确是在享着清福，但这等关键的时刻帝君他还是很中用很靠得住的。

但今日重霖在此叹气并不只为这些天地的大事，帝君今日有个地方令他十分疑惑。因昨日西天梵境的佛陀大驾，明里同帝君论经暗中实则在讨论着慧明境一事，他作为一个忠心且细心的仙仆gan觉这等涉及天地存亡的大事，两位尊神必然要切磋许久，那么今日原定去梵音谷讲学兴许耽搁。从前也chu现过原定之日帝君另有安排的境况，皆是以其他仙伯在这日代劳，于是他忠心且细心地传了个话至梵音谷中，临时替换一位仙伯代帝君讲学。但当今日他同gong中擅茶事的仙伯二人齐驾云来到符禹山巅，却瞧见帝君他老人家仙姿玉立已立在符禹山tou上，正抬手劈开一dao玄光，顺着那玄光隐入梵音谷中。

重霖觉得，虽然这梵音谷着实古怪，唯有每年冬至起的两月间，一个法力高qiang的仙者以外力qiang开此谷才不会致其为红尘浊气所污，而今日为冬至，是安开此谷的第一日，但也不必着急。再说帝君向来不是一个着急之人，今日后的整两月他皆可自由chu入此谷。但他老人家竟抛开尚zuo客太晨gong中的佛祖，不远万里地跑来符禹山，难dao就为了能第一时间遁入谷中给比翼鸟一族那窝小比翼鸟讲一讲学么？他老人家的情cao2有这样高洁么？

重霖纠结地思虑半日不知因果，掉tou心dao就权当帝君他这两年的情cao2越发地高洁了罢，同齐来的仙伯再驾上云tou齐回了太晨gong。

比翼鸟的宗学建成迄今有万八千年余，据说造这个院的乃是位有品位的仙者，不仅址选得好，学中的小景亦布置得上心。譬如以斋十数余合抱的这个敞院，院中就很有情趣地添了一泓清溪。溪水因地势的高低从院东liu向院西，高低不平的地势间修砌chu青石铺成的小台阶，拾级或上或下都zhong了青槐老松，夏日里映照在水中时颇有几分禅意在里tou。像冬日里，譬如此时，被积雪一裹一派银装，瞧着又是一zhong清旷枯寂的趣味。

凤九原本很看得上这一chu1的景，常来此小逛，今日却提不起什么兴致，徒袖了昨夜抄誊的几卷经蹙眉沿溪而下。

一个时辰前她翘了茶席课溜chu来寻祭韩夫子，因听闻下午第一堂课前，夫子他便要宣布今年竞技可入决赛之人。她原本打算细水长liu地gan化夫子，但既然时间有限，那么只有下一剂猛药了。她当机立断也许她翘课去ba结夫子可以见chu她ba结他ba结得真诚，或许令他gan动。但她其实也ting想瞧瞧老君他老人家派来的仙伯嗖一声掉进暗dao里的风采，于是临走前同燕池悟咬了咬耳朵，嘱咐他下学时记得将其中jing1彩chu1讲给自己听。

她自以为两桩事都安排得很适合，很稳妥，但没料到平日里行踪一向十分稳定的夫子却半日找不见人影，外tou风雪这样大，她四chu1溜达溜达得越来越没有意趣，还一刻比一刻冷。遥望学塾的方向，不晓得代课的仙伯成功掉进暗dao没有，若这位仙伯很长脑子没有掉进去，自己半dao折回学堂中倒是能避风，但受仙伯关于她翘课的责罚也是不可避。她左右思量，觉得还是在外tou待着。又觉得倘若不用讨好祭韩夫子，此时掏chu火折子将袖中的几卷经点了来取暖该有多么的好。话说回来，她抄了十卷，点上一卷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罢？

凤九正蹲在一棵老松树底下兑着袖子纠结，肩上被谁拍了一拍，回tou一望小燕壮士正手握一把尖刀对着自己水葱一般的一张脸，一边正反比划着一边面seshen沉地向她dao：“你看，老子是这么划一刀好，还是这么划一刀好，还是先这么划一刀再这么划一刀好，依你们妇人之见，哪一zhong划下去可以使老子这张脸英气些？”

凤九表情高shen地抬手隔空在他的额tou上画了个王字：“我gan觉这zhong画下去要英气一些。”

小燕杀气腾腾地同她对视半晌，颓然甩刀同她同蹲在老松下：“你也gan觉在脸上划两刀其实并不算特别英气？”忧郁地长叹一声：“那你看老子再蓄个胡子怎么样，那zhong络腮胡似乎ting适合老子的这zhong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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