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偏见否定这个人曾经对自己的好。凤九依然记得,十恶莲境中姬蘅对她的护不是假的,当然,九重天上她意对自己的伤害也不是假的,不过她也伤害了她,算是扯平了。
直到第三天的晨曦划过远山的皑皑瑞雪,她依然没有冥想什么名堂来。却听说一大早有一堂东华的茶席课,课堂就摆在沉月潭中。凤九的第一反应觉得该翘课,用罢早饭略冷静了些,又觉得她其实没有欠着东华什么,躲着他没有理,沉思片刻,从如累石的一座山中胡了两个话本小册,瞧着天,熟门熟路地逛去了沉月潭。
她心中有了这样的思虑,顿时觉得风轻云淡,天地广阔,对自己这么顾大局顿生几分敬佩。
不过,一码了一码,东华作为一个长辈,随意将她这个小辈丢弃在谷中遇险之事依然不可原谅,这一码她觉得她还是应该继续记恨下去的。
茶席课这门课,授的乃是布茶之。在凤九的印象中,凡事,只要和“”这个字沾上边,就不了神神叨叨。但有一回她被折颜教训,其实所谓神叨,乃是一细致,对细节要求尽善尽,是品位卓然和情趣风雅的现。不过,东华的神叨,显然并非为了情趣与品位,她一向晓得,只因他着实活得太长久,人生中尽的不过时间,所以什么事情越时间越要耐心他就越有兴趣。譬如为了契合境界这两个字,专门将这堂茶席课摆到沉月潭中,且让一派冬的沉月潭在两三日间便焕发意。其实说真的在他心中境界这个东西又值得几斤几两,多半是他觉得这么一搞算是给自己找了件事好打发时间罢。这一上她将东华看得很透。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当年对东华的放手是对他们的一成,但她也没有想过姬蘅会在大婚这一天放东华的鸽,从这个层面来说她内心里着实有几分佩服姬蘅。不过兜兜转转,终归他们二人在这个梵音谷中又得以重逢,有这缘分实在天动地。站在一个旁观的角度,其实若东华事到如今仍然喜姬蘅,那他们二人在一起也是一桩佳话,毕竟连四海八荒渠多消息面广的小燕都说过,姬蘅是东华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段情,不能因为她自己同东华没有什么缘分,就私心希望东华一生都孤寂一人才好,这小娘们的思想,也不是她青丘凤九作为一荒之君的气度。
但凤九今日记错了开课的时辰,破天荒竟然来得很早。
但这些,其实都并不那么重要,此时,加重要的烦心事是另一件――她未宗学的决赛,那么,如何才能得到只奖给优胜者的频婆果呢?得不到频婆果,如何才能救叶青缇呢?难不成,只有偷了?偷,其实也未尝不是一办法,那么,要不要把小燕拖下一起去这件危险但是有意义的事情呢?她考虑了一瞬,觉得保险起见,死都要把他拖下。
凤九考虑,虽然他们二人中有个小燕法术,但尚未摸清这四蟒的底细,若是让小燕贸然行动被蟒给吞了…她思考到这里时还正儿八经地端详了小燕一阵,瞧着红齿白的他一阵惆怅,觉得要是被蟒吞了,他长得这么好看也真是怪可惜的。
沉月潭中杳人迹,只有几尾白鱼偶尔从潭中跃起,扰三两分动静。凤九凝望着月白的树梢上冒来的几丛芽,打了个哈欠,方圆十里冰消雪拂面,她没有别的事情可作,几个哈欠后理所当然地被意拂瞌睡来,一看时辰似乎仍早,绕着潭边溜达了一圈,拣了有大树挡风又茂盛柔的地,打算幕天席地地再睡个回笼觉。顺便继续思索如何顺利盗取频婆果这桩大事。
她绞尽脑地冥想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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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打定主意要想一个周的计策。
但是,能偷到频婆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棵树虽然表面像是人看,但据相里萌的内线消息,树四周立的那四块华表,若谁信了它们果真是华表谁就是天下第一号傻。其实四块大的华表里各蹲了一尾蟒,专为守护神树,若是探到有人来犯,不待这个人走近伸手到果,卡一声,它们就将他的脖咬断了。相里萌在同她讲到这一段时,抬手了个拧脖的手势,同时一双细长的丹凤中还扫过一星寒芒,让凤九的背脊上顷刻起了一层,刻地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