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仙皆只在史册中翻到过寥寥记载,对这古老礼仪可谓心驰神往,早在三日前已蜂拥堂亭山占位了。小神仙们瞧着祥云的礼台于须臾间重现世间的壮阔时,有过心满意足的一叹,觉得没有白占位。见三位早早仙临观礼台上的神仙都有绝世之貌,且个个貌得不同时,又有意足心满的一叹,觉得没有白占位。思及大礼尚未开始,已经这么好看,不晓得大礼开始却是何等好看时,再有激动不已的一叹,觉得没有白占位。
行礼的时辰尚早,各位仙者间各有应酬攀谈。譬如,观礼台下就有一位谷外的小神仙同坐在他旁的一个青丘本地小神仙搭话:“敢问兄台可是青丘之仙?兄台可知先到的那三位神仙中,玄衣的那位神仙同白衣的那位神仙都是哪位神君?”
青丘的小神仙眨眨睛自豪:“玄衣的那位是我们青丘的女婿九重天上的太殿下夜华君,白衣的那位摇扇的我不晓得。不过兄台只问我这二位神仙,难兄台竟晓得那位紫衣银发的神仙是哪位吗?那位神仙长得真是好看,但后来的神仙们竟然都要同他谒拜,虽然看着年纪轻轻的,我想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儿吧?”又兴“天上也有这等人,同我们凤九殿下一样,我们凤九殿下年纪轻轻的,也是个不小的官儿!”
谷外的小神仙吞了吞:“那位尊神可比你们凤九殿下的官儿大,虽然我只在飞升上天求赐阶品的时候拜过一回那位尊神,”又吞了吞“但那是曾为天地共主,后避世太晨的东华帝君,帝君他仙寿与天地共齐,仙容与日月同辉,你们凤九殿下…”
话尚未完已被本地小神仙瞪着溜圆的睛打断:“竟…竟然是东华帝君?活的东华帝君?”手激动得握成一个拳“果…果然今天没有白占位!”
青丘礼,历来的规矩是不张请帖,八荒仙者有意且有空的,来了都是客,意或没空的也不勉他,这是青丘的派。虽则如此,什么样的规格什么样的场合,天上地下排得上号的神仙们会来哪几位还是大估摸得的。
但今日他们青丘这个礼,为何东华帝君他会现在此,青丘的当家人白止帝君觉得自己没闹明白。白止向自己的好友、八卦消息灵通的折颜上神请教,折颜上神一雾地表示自己也没有明白。
连宋君坐在夜华君旁忍得相当艰辛,幽怨地向夜华君:“你说他们为何不来问我呢?”
夜华君端着茶杯挑眉:“我听浅浅说,成玉她生平恨传他人八卦之人。”
连宋君立刻正襟危坐:“哦,本君只是助人之心偶发,此时看他们,可能也并不十分需要本君相助。”
领着糯米团姗姗来迟的白浅上神疑惑地望他二人一:“你们在说甚?”
连宋君笑不笑:“夜华他正在苦苦追忆你当年的风姿。”
白浅顺手牵了盅茶嗓,顺着沾在夜华君上的若灼灼目光望向台下的小仙姬们,慢悠悠:“我当年嘛,其实比你现在略小些,不过风姿却不及你如今这么招摇罢了。”
团立刻故作老成地附和:“哎,父君你的确太招摇,这么招摇不好,不好。”
连宋君挑眉笑:“你二人十里桃,各自五里,我看倒是相得益彰,其实谁也须埋怨谁。”
夜华君淡淡然:“那成玉的十里桃,三叔你可曾占着半里?”
连宋君笑:“我今日招谁惹谁了,开必好事啊…”日光穿过云层,将堂亭山万笼在一派金光之中,显此山的瑞气千条仙气腾腾。几声乐音轻响,云蒸霞蔚的礼台上蓦然现一个法阵,由十位持剑的仙者结成,为的是试今日所藏兵刃够不够格藏在圣山之中。
换句话说,凤九她需提着刚铸成的合虚剑穿过此法阵,过得了,才可踏上百级草阶藏剑于圣峰中,过不了便只能重占卜,待百年后再行一场兵藏之礼。此间百年铸剑的心力毁不说,还丢人,是以开场连宋君才会猜测今日凤九她必定张。这一桩礼之所以盛大,比之君们的成亲礼还要来得庄重,也是因它对君的严苛。
凤九她老爹白奕今日的主祭。凤九隐在半空中一朵云絮后,看她老爹在礼台上絮絮叨叨,只等她老爹絮叨完毕她好飞下场,她老爹的絮叨她因站得捡了个便宜听不着,奈耳朵旁还有个义仆迷谷的絮叨。
迷谷抱着她的剑匣,瞧着白奕后的十人法阵忧心忡忡,中不住:“待会儿殿下且悠着些,其实这个法阵殿下过不了也不打,在殿下这个年纪便行这个礼的青丘还未曾有过,虽说为人臣说这个话有些不大合宜,但君上在这个事上也委实将殿下得急了些…”
迷谷的话从凤九左耳朵去又从她右耳朵来。其时她的目光正放在观礼台上她爷爷和东华帝君二人上,心中忽有一灵光透。她琢磨她爷爷才是青丘大的当家人,她同东华的婚事,若是将她爷爷说通了,还用得着挨个儿说服她姥姥她老和她老娘吗,爷爷才是可一锤定音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