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芳踪，帝君自然会想到他是隐去了何。

白浅上神在信中打着哈哈，即便帝君晓得她匿去了凡界，凡界有数十亿凡世，就算只坐在妙华镜前一凡世一凡世地纠察探看，也未必就那么有缘能正巧探看到她所在的那一。况且此时妙华镜已搬去了赤之族，听说还未寻到合适的好地方安上去。妙华镜取下来容易安上去难，即便是东华亲自来安它，这样壮阔的一匹瀑布，安好也要耗上数十年，不过这却是他自作自受。

末了白浅上神还提了一句，近些日她其实意中见过东华一回，帝君他瞧着不如往日神了，且清减得厉害，脸上隐现病容。不过又立刻，近日天上气候不佳，连她都染了些风寒，兴许帝君也是风寒罢。

这封信到得凤九手中时，她正带着白盘坐在一凌云山上听风雷之声。急风打在山石上，犹如凡人的祭天鼓，白听得十分激动，即便发被狂风得稀，小脸上却满是正，小膛还一鼓一鼓。

凤九在狂风中目眩地扫完这封信，她如今比之百年前想事情又要从容些，虽觉东华这么找她有些离谱，她也不是伤心地远走天涯，如此这般倒显得像是在躲他，她又没有错什么，却有什么好躲。她当日离开时并未刻意隐瞒去，只是白家人看不惯刁难东华罢了。不过回想想，她同东华也的确甚可说了，再不见也有再不见的好。

她就在磅礴的风势里长了气，结果将自己给呛住了。

她不晓得的是，此封信里，白浅其实对她有些隐瞒。

其间白浅上神确见过东华帝君一面，却并非意中见到，乃是帝君亲自递帖，邀她去瑶池坐坐赏一赏池中开的芙蕖。理说白浅上神虽贵为上神，与帝君相比却仍算小辈，长辈招小辈陪着赏一赏，派个人去通传一声便可，帝君却亲写了帖给她，帖上的字笔走银钩，颇有风骨。

瑶池旁的小亭中茶香袅袅，二人坐定，袅袅茶香中帝君开门见山问她：

“小白可是去了凡界？”

白浅怔了一怔，客气笑：“司命因同凤九那丫有些朋友之谊，当初也来问过我，我们白家一向不大孙的修行事，我只晓得她如今在外历练，究竟在哪一历练，却委实不知。”

帝君直直看着她，语声浅淡：“你知。”

白浅上神脸上的笑便有些收起来，：“帝君可想听个故事？”不及他回答已接着“凤九那丫厨艺了得，天底下什么菜她都能，却唯不一样，便是麒麟株，帝君可知为何？”

自斟了一杯茶：“倒并非她厌恶麒麟株的味或质与此味菜蔬不合，只因麒麟株独生于西方梵境，不能存活于异地土。她小时候因吃麒麟株，了死力想在青丘培一棵来，投去三百年时光，还为此落了课业遭了好几回她爹的毒打，着实尽心血，可麒麟株依然不能在青丘存活。她被折腾得累了，就脆彻底舍了它，从今往后遑论关乎麒麟株的菜，便是吃也不再吃了。”

她看向东华，中颇有意味：“那丫绝起来时比什么都绝，我这个一向冷心冷肺的同她一比，竟可算有一副难得的心，且妙的是那丫一直以为自己善又多情，从未意识到自个儿是颗绝情，就像她至今不曾意识到她再也不吃麒麟株。”

帝君突然咳了一声，接着便是连串的咳嗽，这一阵咳嗽持续了许久方停下来，声音有些沙哑向白浅：“你比喻得不错，本君此时便是被她弃了的又一棵麒麟株。”话罢又咳嗽一阵方“前一棵因讨不了她心，被弃了也不好说什么，本君这一棵，却想着找到她再试一试。”

白浅脸上现一丝微讶：“那，这数十亿凡世的赌盘中，便请帝君赌一赌，看你同她有没有缘分罢。”

帝君中原本便暗淡的神在她此言后变得为暗淡，良久才：“我们缘，你让我赌缘分，可能我永远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