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多少,也没有说是各书院的山长相当于几品。不知你可能给我透个底?”刚刚犹如长辈似的亲切轻轻巧巧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仿佛官面上的客和笼络,哪怕陈澜已经对这位平江伯颇有了解,此时也不禁佩服那变脸之迅速。面对这样的话题,她本想推说自己也不知情,可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一动,话到嘴边竟是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册封多少,其实终究只是一个名义,皇上看重的是江南的文华之风。说起来我倒是还听说过,这些年金陵书院人才济济,甚至连京城国监都多有不及,朝廷中有好些阁老堂都在议论,不如在南京也建一个国监。集江南英才教之”然后充贡举人赴京会试。如此一来,朝堂上又可多上不少江南英才。”
方翰只不过是想随打探打探,未料竟得到了这样的大消息,一时间竟是惊得忘记答话。好半晌,他才嘿嘿笑了一声,拍了拍脑门说:“若真是如此德政,江南士可是有福了。只可惜我家里那几个小都不是读书的料,除却袭爵的那个,其他的也就只能让他们走走恩荫军功的路”将来可还要杨总兵多多提携才是。”
这些客话陈澜应付惯了,自然不会去说平江伯一脉素来没有多少军功,而是似是而非地应了。好在平江伯今日前来也没有久坐的意思,又盘桓了一会就起告辞。因这是娘家的姻亲长辈,她自然是亲自送到了二门。临别之际,已经下了两级台阶的平江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即也不回地叹了一气。
“阿澜,我还是那句话,令堂若能看到你今天的模样,那就真的圆满了。”
一次会面,方翰两次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方氏,陈澜心中不免纳闷。待到回了院,她思来想去,最后就把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芸儿叫了来”径直开问:“芸儿,你可听说过我那已故娘亲和平江伯府有什么关联?”
“已故的大夫人?”芸儿看陈澜一本正经,原本还以为要问什么,此时听到这一说,立时愣住了。歪着脑袋斟酌了好一会,她才突然一拍掌,又开说“夫人您不说,我还差忘了。已故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婚事,是平江伯太夫人先提起的,听说和平江伯府是同宗,不都是姓方吗?不过,大夫人去世之后,也没见平江伯府和咱们长房有什么往来…”芸儿这一说,陈澜立时明白了过来。然而”她从一苏醒开始,就是和弟弟陈衍相依为命,祖母朱氏的回心转意之后,伴随的便是真心实意”而她没法接受这样在困窘时不闻不问,在腾达时却嘘寒问的亲戚!想到这里,她一下芋了一气,又赞许地对芸儿了。
“我就知,这些话问你果然是没错!亏你亏你,否则我还不知上哪打听这些去。”
“夫人若是还要打听这些昔年旧事,问我就对了!”芸儿喜滋滋地抿嘴一笑,随即又自鸣得意地说“我打小服侍夫人,因为下人冷落怠慢,我也就只能从这些话里话外打主意,府里那些拿腔拿调的妈妈嫂芋们,没少让我辈话卡住,否则咱们的东西克扣得更厉害一一一一一一…
那一段只存在于记忆中的过去,对于陈澜来说已经很遥远了。但今天先是被平江伯方翰勾起,接着又是芸儿这一番话,无数记忆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在脑海中翻腾,陈澜不得不一只手在桌上,但额上却已经是隐约见汗。很快”芸儿就察觉到了这异状,立刻上前搀扶陈澜在椅上坐了,又忙去沏了茶来,见陈澜只是摆手,她更是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