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状况，陈澜与其说是心惊，不如说是不可置信。这近乎于撕破脸威胁的方式一旦用起来，那便是两败俱伤，只要还有理智的人就不至于这么极端，那个女人难疯了？

那妇人在平江伯夫人促的目光下，虽说心中极不情愿，可陈澜丝毫没开挽留，她也只能磨磨蹭蹭站起，临走之际却还试图暗示一二，可最终在柳姑姑那似笑非笑的想请下，她不得不随着了门去。她这一走，平江伯夫人方才舒了一气。

“过…，…这我倒真的不太清楚。”平江伯夫人想起自己那隔房妯娌跑过来就是哭诉埋怒，声声都说自己没沾着陈家的光，如今却因为陈澜的关系倒了霉，她被搅得不胜其烦，竟是一时没留意是否还有其他人，此时好容易才迸这么一句话来，随即赶糊糊岔了过去“料想大约是特例，否则这当再闹得满城风雨，金陵院还要牌不要？”

“所谓院，不外乎是为了教商人。即使教授的经史集再好，不能教学生立志修，那这院的上就已经烂了！一个院的教习居然是风月场上的常客，这还勉能说是风，可居然欠了风月之达上千两从未归还，那就是下了！更何况，此前那个督府碰的教习还承认，鼓动了学生罢考，且不他背后是否还有人，这等视学生命前程为草芥的人居然能当上教习，足可见金陵院已经不止是徒有虚名，而是上粱不正！”

“她家那位，照辈分来算，是夫人的二舅舅。”平江伯夫人字斟句酌地说“她是爆炭似的急，她那男人却是绵绵惯了，什么都听她的，家里倒也没有太多七八糟的事，从前对宁侯府那边，也是因为老太太不好说话，否则她准贴上去。今次夫人只当不认得，她看着夫人不是绵人，日后就算认了亲，她也不敢放肆，这人还是欺怕的。至于夫人另外那位舅舅，比这位可难办多了，那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幸好住在淮安，等闲不上这来。”

只是，相比方家这一茬，她更关心的还是今天那话里透的讯息，当即转问：“刚刚那会儿我就想同了，金陵院开革人的事，是只有那位二郎一例，还是另外还有其他人？”

陈澜自然不相信金陵院会单单因为一个自己几乎不愿意认的母舅而开革人。果然，当日晚间，她打友去打探消息的郑事就回来禀报说，金陵院一天之内竟是以各理由开革了十几个人。说是理由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极其严重的名～——从不敬师长到亵渎圣人，再到旷课抄袭作弊等等…总而言之”那些传在街的言语都是足以毁人一生的。

据说是街一时人心惶惶，也不知多少人家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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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用说了，我明白。”陈澜哪里会不明白平江伯夫人的言下之意，摆了摆手就径直问“不知夫人今日带过来的这位太太，和先母是什么关系？”

“杨夫人别怪我多事，她昨天上门来，说是要我家老爷和我不，她今天就亲自到总兵府来。老爷实在是怕她不不顾闹腾什么事，所以就让我领着她走一遭，谁知她竟然这么不懂事。”既到这里，平江伯夫人又了推心置腹的表情，两手扶着膝盖诚恳地说“杨太夫人如今和江家不远不近的，如今若是夫人再和母舅家如此，难免更遭人闲话。方家从前是对不起夫人的母亲，可真要说起来，却比那会儿的江家多了，所以…

陈澜不想扯上那许多盘错节的亲戚，实在是因为不耐烦且心冷得很。但婆婆江氏尚且不能真的不顾同母弟，她今天装装样可以，日后总不能真把嫡亲舅舅舅母往外赶。因而，在平江伯夫人仔仔细细解说起方家人的时候，她少不得暗自留心，心中庆幸以前拉拢了平江伯方翰这个方家族长，否则这亲戚上的麻烦就足以让人痛了。毕竟，照刚刚平江伯夫人这番话，方家族人那边，平江伯已经打算下死力整治整治了。

“杨夫人说得极是！”平江伯夫人附和一声后，再一次用严厉的目光瞪了一旁的人一，随即就说：“好了，你这事情也已经办成了，这下你回去能睡好觉了吧？你不是说担心家里么？既如此，你索先回了家去，先让你家二郎宽宽心，免得他心里不自在。还愣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