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周当然不敢说实话,当下打包票说陈衍一切好得很。
这下,朱氏方才长长吁了一气,唯一侍候在旁边的郑妈妈更是如释重负,慌忙蹑手蹑脚退到外,不消一会儿就捧了一盏燕窝上来,好歹哄着朱氏吃了。大约是放下了心事,只和陈澜杨周说了没多久的话,朱氏就困顿上来,正巧陈汀回来,陈澜就请杨周带着这六弟到院里说话,自己则是劝着她先去打个盹。待到和郑妈妈一块从西屋来,她才转问:“看这样,老太太最近都没休息好?”
被皇帝看中是好事,可都说伴君如伴虎,陈澜和皇帝相的哪些时候尽也有看到过天的温情,但更多的时候领教的却是莫测天威。于是,杨周这话完全没能打消她的担心,反而更是心里七上八下,这一夜竟是辗转反侧才睡了过去。
“小四都已经快一个月没回来了。里只捎信说当值脱不开,我几次都想去探望皇贵妃,可偏生太医说皇贵妃要静养,我这脚又越来越不利索,都急死我了!”
次日一大清早,晨省过后吃了早饭,她原想回宁侯府看看,江氏不但一答应,还推了杨周陪她同去。于是,她让柳姑姑预备了一小袋的沧州金丝小枣,又凑了其他三样总共四样土特产,随即就上车启程。待到了侯府廖香院见着朱氏,请安问候送上了东西,朱氏就把其他人都遣了去,看着面前的小夫妻俩叹了一气。
“可不是?几天还好些,可一直都不见四少爷的人,老太太是担心了再担心,甚至还请韩国公夫人去安国长公主那里打听。虽说长公主请老太太尽放宽心,又说什么梅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之类的话,但老太太嘴上说好,心里其实本听不去。毕竟,三老爷要回来献俘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老太太哪里能不担心?这节骨上二老爷还添,前些天为了一个风尘女被人闹上门来,把老太太气了个倒仰。都这么大年纪了,竟是丝毫不自重!”
“分家?”郑妈妈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就忍不住倒一凉气,竟是忘情地连连摇“三姑,万万使不得。分家之后,四少爷必定要去单过,三老爷却决计不肯让老太太府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三老爷肯,老太太在这儿住了大半辈,怎么会甘心把侯府就这么让给了三老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宁侯府这样的百年世家大院,那各各样的事更是层不穷。陈澜见郑妈妈说着说着便上了火气,她沉默了一会,见四周并没有外人,就突然开问:“郑妈妈,你觉着宁侯府若是分了家如何?”
“郑妈妈,此一时彼一时,是这宅大院的死重要,还是老太太的人更重要?”陈澜想起杜筝转告这话时的不安,定了定神之后就一字一句地说“此时退一步,兴许将来就了一步。三叔那最是急功近利,哪怕此次回来并非久留,也许也会搅风搅雨,既然如此,何妨咱们先和他划清楚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偏疼孙儿要一块去住,谁也说不得。老太太把侯府都让给了他,其他的东西,他难还好意思拉下脸和老太太争?
陈澜原本是想看看朱氏,再问问陈衍的情形,结果老太太一开比她更着急,她到了嘴边的询问只能吞了回去,又冲杨周打了个。果然,杨周闻弦歌知雅意,立时说:“老太太放心,昨日我时,在乾清曾经遇见过四弟。虽说不能多说什么,但他还是让我转告说一切都好,请您尽放心。”
一下了张的表情;“理勋卫都是三日一班,他怎么会一直当值?夏公公可说过是怎么回事?要知他就没回过侯府,他的文课武课怎么办?婚事当即,不少事情也是要他自己netbsp; 面对连珠炮似问的陈澜,杨周起初还想打断她,可看着那犹如护犊小母一般张兮兮的妻,他忍不住把人搅在了怀里:“你呀,用不着这么张!我去的时候他还有心思趁人不注意冲我鬼脸,看样当时无碍的。再说了,别人想杵在御前都不能够,听说其他三个同时封的勋卫散骑舍人,都是当值过一两次就不再宣了。”
“他真这么说?”原本有些萎靡的朱氏竟是一下为止大振,竟是前倾声音急切地问“这都一个月吃住在里,人看上去可还神,有没有黑了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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