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末日（六）

随着第一通鼓声，遍shen吉服的文武百官汇集于午门之外。an照之前习练礼仪的班次一一站定。尽guan家风一阵赛一阵的凛冽，从衣领袖。等等地方无孔不入，guan得不少人连手脚都冻僵了，却愣是没人敢挪动半步。直到第二通鼓响，林林总总上百人方才从左右掖门鱼贯而入，过金水桥后沿着丹墀的左右肃立了下来。尽guan有御史和鸿胪寺官在那儿jin盯着，但仍是有人瞥了一yan不远chu1的卤簿仪仗和车格，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偷偷张望那边的天策卫和金吾卫。

当第三通鼓声终于响起的时候，进了奉天殿的官员总算是看见，shen着天子衮冕的皇帝登上了宝座。尽guan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面容表情，但天子终究chu现了，因而有无数人松了一口气，却也有无数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然而，能够进入奉天殿内的三品以上官员，却一个个yan观鼻鼻观心，仿佛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这地方少了两个人。

鸣鞭报时，对赞唱排班，随着赞礼官行礼乐止，上了贺表，又是一番繁复到极点的跪拜行礼，这才终于捱到了这正旦大朝的第一个重tou戏。an照惯例，内阁首辅都是代致词官，因而宋一鸣从赞礼官手中接过贺表，一如既往地代文武百官致辞。

“ju官臣礼bu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宋一鸣，兹遇正旦，三yang弄泰，万wu咸新。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祜，奉天永昌。”

尽guan御座上的皇帝面目全都掩藏在那前后各十二旒的大冕之中，但宋一鸣距离天子只有何等距离，再加上他虽年纪一大把，yan力却仍是极好，那奏章上再小的蝇tou小楷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不用提天子的神se表情了。当他领tou率领百官跪拜时，yan角余光就已经看清了天子脸上那zhong不正常的艳红se，同时也看清了就在天子shen侧shen着太监服se满脸不自在低tou不语的林御医，心里更是哂然冷笑了一声。

乾清gong的消息就没有能瞒过他的，果然，皇帝能chu席这正旦大朝已经是勉为其难。

这行过礼之后便是传新年制。传制官之后由东门chu，至丹陛东向立”不过是和往年一模一样的“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仅此而已。如是又是一番俯伏行礼，只却多了山呼一节，就只见百官拱手加额，就只听一声一声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如海啸一般响起，再加上一旁教坊司乐工以及天策卫金吾卫校尉的应和，整个偌大的紫禁城仿佛都能听到这声音。

直到这繁复却又不能省去的礼仪完成之后，这才迎来了这一日正旦大朝真正的重tou戏。然而，当锡兰、满刺加等国使节一一朝贺上贡之后，当御座上的天子见到那一前一后两个和本国人形貌无异的使节时，却没有如之前让一旁的赞礼官宣制问什么尔国王安否”而是就这么轻咳一声问dao：“尔国叛luan可已经平定了？”

此话一chu，原本就艾静的大殿中更是鸦雀无声，仿佛就连一gen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众目睽睽之下，走在前面的倭国使臣却没有就势跪拜，而是昂首答dao：“回禀皇帝陛下，不过是三五tiao粱小丑，弹指间便可令其灰飞烟灭。”

“据说尔国国王已经政不chu内gong，策chu于臣下，这还只是三五tiao粱小丑而已？”御座上的皇帝人虽玟丝不动”但脸上却louchu了嘲弄的表情“而且”打劫朝鲜使臣回国的船队，扣留朕护送使团回国的使节，兼且更是挑唆朝鲜内luan，如此狂妄大胆的行径，尔国尚敢派人来朝？如此不臣之弹wan小国，朕也懒得多说废话，回去洗干净等着吧！”

尽guan皇帝昔日壮年时，哪怕在常朝上也往往有chu口惊人之举，但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的时节，自然少有这般锋芒毕lou的时候。因而，这淡淡地一句洗干净等着，满殿上下自是大惊失se，而那些在殿外等着不明就里的低品官们，有心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奈何官卑职小，既看不到那高高的奉天殿里景象如何，也听不到里tou使节朝贡情形如何，只能在外tou干着急。

皇帝突然说chu这zhong话，倭国使节自是措手不及，旁边的文武重臣自然也是措不及防。只是相比眉toujin锁的首辅宋一鸣，次辅杜微方就站了chu来，冲着那边呆若木ji的赞礼官喝dao：“陛下已经有旨，尔还不快宣？”

那赞礼官吃这一喝，方才立时如梦初醒，冲着那倭国使节大声说dao：“皇帝陛下有旨，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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