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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姐弟
邓府禅堂,一个衣着朴素、带发修行的中年妇人,静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纤手轻轻转动念珠,低声颂读经文。
红烛光黯,沉香缭绕,与邓府潜liu汹涌的氛围相比,这儿仿佛是另一个静谧无争的世界。
门轻声开启,邓宣放轻脚步走到妇人的shen后,静静等到她颂读完最后一段经文,才恭声问dao:“娘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熬人收起念珠,平静dao:“宣儿,坐到娘shen边来。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些什么?”
邓宣在妇人shen旁跪坐下来,回答dao:“也没忙什么,只是和一个新认识的朋友经常聚在一起,去酒馆喝酒聊天来着。”
熬人低声dao:“你这位新结识的朋友,他是姓云吧?”
邓宣诧异dao:“娘亲,您怎么会知dao?您不是整天都待在禅堂里颂经念佛么?”
熬人叹息dao:“宣儿,你是否想过,这位云公子和你认识不过几天,你就对他如此信任,万一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呢?”
“怎么可能?”邓宣笑dao:“娘亲,您别太多虑了。云兄能从我shen上得到什么?何况,他只不过是在帮我zuo些事,我也没有答应过他任何条件。”
熬人摇摇tou,说dao:“你长大了,有些事已可以自己拿主意。既然你这样认定,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你爹又在召集金不jian他们,在书斋里聚会么?”
邓宣dao:“好像是,反正他们商量的事情从不让我晓得,我也没兴趣多问。娘亲,若是您想知dao,宣儿回tou就帮您打探来。”
熬人dao:“不必了。宣儿,你替我zuo另外一件事就好。趁着你爹爹在书斋商议,去一次济世堂将云公子请来。我想见他一面。”
邓宣愕然dao:“娘亲,您见他作什么?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见您。”
“他一定会来。”妇人肯定地dao:“我在这里等着,你ma上去请云公子。”
邓宣不敢违拗,起shen离去。
熬人徐徐阖上双yan,对着静默的佛像shenshen拜下─半个时辰后,听到邓宣在禅堂外禀报dao:“娘亲,云公子到了。”
林熠随在邓宣shen后,缓步走进,躬shen礼dao:“邓夫人安好。”
熬人没有回tou,柔声dao:“宣儿,守在禅堂外,不准任何人进来,包括你爹爹。”
邓宣奇怪地看了yan林熠,见他向自己微微点tou,应dao:“是,娘亲。”退chu禅堂。
熬人的玉指一弹“啵”的崩裂一dao灵符将禅堂封闭,渐渐褪去的青se光雾里,她跪坐的shen躯jianqiang而宁和,低低的声音dao:“请坐。”
林熠侧坐在她的右边,目光可以清晰看见柔和中凝藏jian毅的侧脸,和她充满幽怨与悒郁的yan神。刹那间,他仿佛dong彻到什么,轻轻dao:“大姐,你找我?”
熬人对林熠的坦白毫无惊讶,说dao:“总算,我比他幸运,能够亲耳听见你叫上一声”大姐“。而他,却怎也听不到你能叫上一声”爹“。”
林熠笑了笑,目光浏览过妇人简朴的衣着与手中的念珠,问dao:“他来过?”
熬人没有回答,站起shen从桌案上取下一只银盘,说dao:“首先,我需要印证一件事。希望你不会反gan。”取下木钗轻轻一戳指尖,向银盘内滴落一颗血珠。
“原来你还不相信我。”林熠dao:“居然会想用这zhong古老的法子,来验证我的shen分。”
熬人将木钗递向林熠,柔声dao:“不要生气。因为有些事,我必须确认过你的shen分才可以说。倘若你不是他,我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林熠接过木钗,dao:“好,你看清楚了。”用钗尖刺破自己的手指,迸chu一滴鲜血。
滴血认亲,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法子了。可惜,妇人依然算漏了一件事。
林熠的血guan里,早已被青丘姥姥植入一颗来自金城舞ti内的血珠,利用太炎真气将它炼化成一枚小小的血丹,静静贮藏在shen上。
当戳破指尖的一瞬,他仅仅cui动了一下真气,将血丹bi1到指尖,liuchu来的,便不再是自己的鲜血。
“啪!”血滴坠落银盘,翻转gun动,与妇人滴入的鲜血rong合在一起。
熬人怔怔望着银盘,仿佛松了一口气,怅然dao:“很好,你和我shen上的血ye,至少有一半是来自同一个人。可惜,我们的血能够jiaorong,人却隔mo背离。”
“砰!”银盘在她的手中,发chu一声低沉的爆裂声,碎成飞屑,洒落一地。
林熠默默凝视飘扬的银屑,低声dao:“在我心里,始终有你这位大姐。”
熬人dao:“可你却并不了解,我的内心常常会恨你。正因为你的母亲,令我的娘亲抑郁而终。走时,他甚至没多看一yan,就继续闭关修炼。”
“所以,你和我一样,也恨他?”林熠问dao:“于是躲入禅堂,再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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