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卷宗,一支殷红的笔不停地一页页勾过。
世间苍生,无论公侯将相、仙凡俗,至此一如草芥,在他们的笔下轻松一勾后便录鬼籍。
从此世上再无此人,冥府中却又多了一个去往地狱的鬼魂。
“右手贴到石上。”一名鬼卒向着每一个经过桥尾的鬼灵发同样的号令。
容若蝶抬起手贴上石,长桌后第三名鬼卒手中的生死簿忽然一亮,空白的页面上泛起一排排黑的字。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遍,提起笔落向“容若蝶”三字。
容若蝶松开手,转首望向那名鬼卒,不知为何遽然从心底生烈的恐惧与战栗。
表卒的脸毫无表情,他落笔的手纯熟而迅速。饱蘸朱墨的笔尖细细无声在了页面上,一滴殷红如同珠泪。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有力地握住笔尾,鬼卒吃惊地抬。
一名白衣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峻冷桀骜的面庞上棱角分明,俯首看着他,不发一言。
“大人!”鬼卒急忙起叩拜,低低垂着,甚至不敢多看年轻人一。
年轻人放下笔,用无可抗拒的吻:“这个人本座要了。”
表卒惊得一颤,嘴动了几下,涩地咽了一,偷瞧向容若蝶,却见她满脸惘然地静立在石前,神渴望地眺望向奈何桥的另一,彷佛是在等待。
林熠也在等待。
没有令他失望,浑浊的黄一分,现两名全戎装的巡海将。
面,不需任何的自我介绍,只需看上一那两威风凛凛的乌金盔,林熠就已经知他们各自的名字。
“前方奈何桥,不留世人,从哪里来,请回哪里去。”警觉地打量着这几个越界者,手里握着的一串铁索“哗啷哗啷”沙哑响动,黝黑的寒光。
其实他心里正奇怪着,自己今天说话为何会这么客气?对待这类不自量力、妄图穿越冥海犯酆都城的侵者,他与面素来不会用上“请”字;通常是一声“”那还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包多时候懒得开,便立锁无赦,至于后续是要扔去沟喂狗、丢给小表拉大锯或其它什么罚,就看他们的心情好坏,一念之间而已。
不过,他们也很久没碰到这样的事了。
上一次的闯者还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那时的冥海尚未封闭,不时会有人前来挑战冥府权威。
难说,是自己寂寞了这多年火气渐敛,不知不觉变得好说话了?他不禁瞥了边的面。
从混沌初始有了生死回时,他们两人就是搭档,一同为冥帝镇守幻空海,与凡人战,与天界战,与永无尽的岁月战。
面的神居然比他还要凝重疑惑,手拄招魂牌,一声不吭。
“有鬼!”喃喃,好像忘记了自己就是一个鬼中之鬼。他的思路渐渐清晰,隐约到问题在对面那个年轻人上,可到底是什么问题,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
“带路,我要去奈何桥。”年轻人开,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闯幻空海的凡人元神,居然以这样的气吩咐面,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可他一也笑不来,年轻人徐徐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竟引起内心一缕悸动,宛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另一人的神。
“带我去奈何桥。”年轻人微微提音量,眉轻轻一皱,似乎对面的沉默与迟疑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