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到,坍塌的台阶下,会藏着雁鸾霜和林熠,只在殿内缓缓踱步,观察激战后留下的痕迹。忽然,无痕问:“兄,听说三日前贵与冥教数十手,在白桦林遭遇暗算死伤惨重,不知此事可有了眉目?”千迭:“我原本以为是禅宗所为,但如今看来似乎不像。真凶是谁,现在还难说的很。不过,我青木弟的命,可不是那么好拿走的。若是让老夫查是谁的,我要他满门灭绝!”林熠心:“这事的是岩和尚。他原本自禅宗,你老人家想让大般若寺满门灭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无痕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事终有落石的一天。想那冥教事,向来不肯吃亏,这次蒙受如此大的伤亡,只怕林教主也不会咽下这恶气。”千迭哼:“林熠此刻是生是死尚且未知,老夫又岂是仰仗他力、为死难弟复仇之辈?”无痕笑:“兄豪情气魄小弟向来佩服。不过,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从你内心而言,是希望林熠就此死了,还是活着回来?”林熠心中冷笑,暗暗:“这老家伙此来,果然有目的。”千迭沉默片刻,缓缓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无痕:“你我两人情匪浅,兄何必再故意装糊涂?想必你也晓得,林熠是圣聂天关门弟林显的亲生儿。二十多年前,可是咱们一手屠灭了逆天啊。”千迭不悦:“那又如何?时过境迁,聂天都早已化成灰了,谁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无痕叹了气,:“旧事?你可别忘了,咱们当年几个事的老家伙,除了金裂石、赤烈横外,剩下的三个,现下可都快活着呢。“咱们可以忘记,林熠父真能忘得了么?林夫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原因而死,你不会心里没数罢?“林熠与你结盟相安无事,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真等他翻脸下手的时候,恐怕你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千迭冷冷:“如果林熠果真存有此念,我青木难是泥的?”无痕纵声长笑,隐隐有讥诮的味。千迭木无表情看着他,也不开。半晌之后,无痕笑声徐歇,说:“兄,小弟今日不妨斗胆直言。而今五大里,金石、烈火两已成冥教附属,行事先看冥教;老石托自己儿的福,养老保命应是没有问题。可你、我两人却该算一算,还能有多久的平安日好过?”忽听一个轻脆的嗓音:“胡说八,林大哥怎会是你想象中的那卑鄙小人?他要找我爷爷报仇,要灭掉我青木,早两年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无痕早察觉门外纤盈和邓宣都到了,轻飘飘回笑:“小鲍主,你太天真了。可人心未必都能如你所想那样光明。有时候,宽宏大度的背后,暗藏着心机与疯狂报复的望,这些,可不是只用睛就能看透的!”纤盈和邓宣走大殿,朝着无痕眨眨大睛,问:“公公,你这么公然挑拨青木和林大哥的关系,就不害怕万一被他知晓么?”千迭假装呵斥:“丫好不懂礼貌,怎么这样跟你爷爷说话?”无痕面不改,悠然:“老夫当然有办法,不怕林熠来找麻烦。”纤盈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拖我爷爷下呢?咱们青木的事情,自有爷爷和各位长辈作主,您老人家的好意,盈儿心领了。”无痕似是一楞,转又若无其事地一笑,刚打算再说,邓宣已沉声:“林教主方才到过这里。”无痕一惊,到了尖的话,翻了个转又吞了回去,假装镇定地用余光打量大殿,并未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千迭惊讶:“邓主,你从什么地方瞧林教主曾来过此?”邓宣回答:“我刚才在古堡外,捡到半截弩箭,经过辨认是爆蜂弩所发。这弩当世之中,除了在下及下属的一支爆蜂弩队外,就只有林教主会有,而我看到的弩箭应是他的。”
他的话轻描淡写,但细细咀嚼,竟是回味无穷。
一方面邓宣借此告诉在场之人,林熠至少目前尚平安无事,否则此地应有尸才对;另一方面,又不着痕迹地表明了他和林熠的渊源,也站住了自己的立场。
这小也不是省油的灯!无痕心里喃喃:“瞧他和纤盈到哪里都是双对的情形,早晚要叫老儿爷爷。莫非,我无痕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千迭:“照邓主之言推测,林教主该是追杀对手去了。可见他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