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恍然明白过来,早在那个时候,雁鸾霜已下定决心,要替自己挡去这场灾祸。
可是,她真的好傻。难,卓方正不是他杀的,天宗就会放过自己?她不是不晓得,戎淡远已磨刀霍霍,准备联手正八派围剿冥教,多这一事,少这一事,都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
她的牺牲,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又或许她明知如此,可还是义无反顾地了。
林熠的眶悄悄地,恍恍惚惚听到雪宜宁叹:“没有人相信鸾霜会杀害正儿,可是她一咬定,又向我指明正儿的坟冢所在,我也莫可奈何。思前想后,此事恐怕仍旧与林教主有关。故而我特地在此等候,希望能求证真相。”
林熠也不清楚,自己对雪宜宁的话,听了多少,涩问:“如果定罪,鸾霜将会面临何罚?”
雪宜宁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低声:“最好的结果,也是要在锁雾林幽居一生。你该懂的,不论正两,哪门哪派,杀戮同门都是罪不可赦,纵是不死,亦要遭人唾弃,惨淡孤老。”
“我懂,”念及自己的遭遇,林熠苦笑:“别忘了,我是过来人。”
雪宜宁了,悠悠:“如今她正面临将与你相同的命运,我却莫能助。”
林熠的思绪渐从方才的伤恸里,摆脱来,略略清醒,开始默默思忖雁鸾霜的事情,他问:“既然你知了真相,为何不帮她开脱?”
雪宜宁:“我不是当事人,也未亲目睹,长老会不能仅凭我的一面之辞,裁决,最多,勉可以答应将鸾霜的公案,暂时搁置,待找到新的佐证再说。”
“所谓新的佐证,指的就是我了。”林熠沉声:“只有我能帮她洗脱罪名,是么?”
雪宜宁颔首:“是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林教主,请好自为之,告辞了。”说罢,飘然朝林隐去。
“等等!”林熠突然在她的后叫。
雪宜宁回首,诧异:“林教主?”
林熠:“能否告诉我,两年前,若蝶托鸾霜转你的那封信函,到底是什么内容?二十多年前,逆天一战,雨抱朴为何会迟到?”
雪宜宁面容上,浮起复杂难明的神情,许久后摇摇:“都过去了,还说什么?”不待林熠继续追问,她御风而起,倏忽没了踪影。
林熠怔怔伫立良久,直等日从中天朝着西山斜落,方才确定容若蝶绝不可能再现。他怅然清理了一下凌的衣发,收拾情怀,压抑着大的哀恸择路下山。
一路蹒跚,直走到夜,才满疲惫地抵达圣城外。
城门早已关闭,林熠不惊动别人,正要掠城而过,却看到红衣法王贡桑率着两名僧人,从城楼下迎了上来,远远躬施礼:“林教主,奉别哲法王之命,我已恭候多日。”
林熠全然提不起半劲,勉挤一丝笑容:“有劳法王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