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尘略一沉,心中已有计较,他掐诀看看天,又计算了一下方位,方才向那弟施了一礼,示意可以开始比试了。主持长一声令下后,纪若尘将木剑送回背上,转而取一面黑铁铸成的八卦盘,足踏卦位,绕着那弟逐渐游走起来。
这阵已是今年岁考最后一场,双方都每战皆胜,因此此役胜者即是灵圣境较技第一。虽然休息过一刻时光,又服下补气的丹葯,但纪若尘面仍显得有些苍白。而他对面的明心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心尚是孩心,又受了委屈,此时被纪若尘一激,立时心火起,当下剑就刺。这一剑突如其来,虽然是愤手,但也与偷袭无异。纪若尘一惊之际,木剑剑尖已经到了前!他侧一个翻,这才堪堪避过了这一剑。
纪若尘和明心专心比斗,当然不知其中还有这等玄妙。明心更是一心求胜,木剑上开始隐现在光芒,渐渐响起了风雷之声。纪若尘心中一凛,知明心已逐渐用上了大五行剑诀。大五行剑诀威力大,易学而难用,一旦失了控制,往往就是周真元在一剑中尽行使。纪若尘可是数次吃过这剑诀的大苦,若不是有解离仙诀在,早就重伤在张殷殷手下了。但在这较技场中,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哪敢使解离诀来?
纪若尘一怔,低声:“我是丢了东西不假,但可没说是你拿的,何来诬陷一说?你犯了门规,受罚乃是理所应当,又有何不服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要找我麻烦,到时想来就来,别说得这么貌岸然的。下一次再来惹我,可就不是关你数月这样简单了。”
顾守真为人随和,可不似其它真人一样讲究风度排场,他笑:“若尘能另机杼,将先天卦象如此运用,连我都未能想到,这份才智可是不多见啊!说起来这玄铁八卦盘火不伤,又方方正正的,拿来当盾牌用其实也不错。”
当下纪若尘凝神应战,手中木剑剑势一转,东刺一下,西挡一下,剑意古拙,虽然真元微弱,但煌煌然而有天地之威,正是玉虚真人所授之列缺剑。
此时院中北极弟勉力一剑刺,又是落了个空后,终于支撑不住,木剑拄地,这才支持着没有倒下。他袍已为汗透,若被抛上了岸的鱼一般急剧气,连认输的话都说不来。反观纪若尘虽然也疲累不堪,但好好立着,显然还能一战。纪若尘毕竟年纪大了许多,力上实在是占便宜。
象别那样各有千秋。如此一来,纪若尘反而不知该如何克制北极弟,见这孩气度沉稳,行颇厚,显然不好对付。
明心运剑如风,击刺间隐有风雷之声,五行剑诀运转纯熟,变幻不定。他一心要赢下这场比剑,夺得岁考第一,好能将半年的面改成三月,是以一上手就了全力。
此时二楼上,真观师弟见四下无人注意,打开一册题卷看了看,悄悄递给了真观。真观接过一看,原来是明心的四项文试题卷。他又打开纪若尘的题卷,两相比对了一下,当即提笔在明心卷上改了几字,将评定降了一等。这样一来,就算纪若尘在较技中输了给明心,仍然可以夺得岁考第一。
两人相互施礼之际,明心忽然咬牙低声:“纪若尘,你这无耻小人,居然诬陷我偷你东西!可害得我好!你等着,等我打赢了你,三个月后我自然会来找你算帐!”
此时见门下弟行止不端,景霄真人脸已有些沉。
真观忙喊停了比试,训斥了明心几句之后,才让双方重行开始。
再休息一刻后,随着真观一声喝令,十余士将场中分隔试场的黄绢小旗都撤了下去。纪若尘缓步走场中,在他对面立着的,正是明心。
这一场比试奇的冗长,纪若尘只守不攻,八卦盘上火光动,他足下踩到哪里,卦盘上哪一个卦象就会相应亮起。那北极弟只觉纪若尘周围三尺之地象是忽然变了一个世界,忽而有风,忽而凝滞,刚有波涛汹涌,又见暗无数,可说是变幻不定。他木剑只要刺纪若尘周三尺,就得相应加力,方能保持剑势不变。如此一来,他每一剑刺,都得多耗上三分真元。而纪若尘以玄铁八卦盘借助天地之气,甚至连他的灵力也借了一分过来,就要省力得多。偏那纪若尘打定了主意只守不攻,无论北极弟如何引诱,他就是缩在八卦牌后不肯,显然是打算对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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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上太隐真人的脸已有些难看了,终于忍不住:“原来守真真人的先天卦象是这么用的。”
转间已经是一刻过去,两人都已浑大汗淋漓,可沉闷战局依然未有任何变化。那北极弟剑越来越是虚浮无力,心中早已暗骂了无数次纪若尘卑鄙无耻,竟然使这无赖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