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尘四下望望,见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才加快脚步,向太常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隐隐约约的莫明觉,似乎今夜解离了这个无用的铜鼎,并不是一件小事。从那庞然无匹的元气来看,这尊铜鼎或许并非是件无用的饰,倒很有可能是件上好法。
望着纪若尘离去的方向,她凝立不动,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气,一时间云重月淡,似有一江的哀怨,都在这一叹中倾尽。
忽然有云飘过,遮住了天上的皓月,小巷中骤然暗了下来,然而纪若尘依然不动。
刚刚伸去,又匆忙收了回来。然后,他就静立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盯着铜鼎看个不停。
不过纪若尘黑店,钻研的是人心,习练的是闷,了太上德宗后又专心术,从未读过圣贤之书,治过经史集,纲常礼法那是一概不知。就是知了,他也不以为然。在他心中,倒的确是有句微言大义,向来被他奉若神明的。
古井中悄然浮起一个隐隐约约的影,看上去似是一个女。她长发披肩,眉目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上可见着一袭古裙,下半就是一片蒙蒙白雾。尽看不真切她的容貌,然而一举手,一投足,那不经意间的一缕风情,竟已有倾城之意。
只是当云开一刻,他才如电般闪到铜鼎前,轻轻一掌拍在铜鼎上。
他这轻如鸿的一掌却如有万钧之力,竟然无声无息地没了铜鼎之中!鼎上古篆同时亮起,复又暗去,如此九明九暗,方才不再有异样。铜鼎逐分逐分地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一阵扭曲,就此消失。
他在井边沿贴上八张血红符纸,这才俯下去,向井下:“老前辈,今晚弟带来一只冰蟾,可作稍补元气、略消炎毒之用。前辈放心,弟定当尽心竭力助您脱困。弟最近才察知,井旁这座古鼎名为文王山河鼎,太过霸,弟功行远远不够,实在无法破得此鼎,有负恩师重托。老前辈,为求早日破得此鼎,今晚你就将那篇《北帝诛仙录》尽数传了给我吧!”
“翼轩啊翼轩,已经这许多年过去了,你…你终于记起我了,终于想来救我了,是吗?这孩是你的再传弟吧,竟然一掌拍散了文王山河鼎…这怎么可能?唉,是他太厉害呢,还是我真的老了?”
他大吃一惊,猛一抬,这才发现飘浮在自己上的隐约影,当下骇得急退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这才停住。一时间,他吓得话也说不清,指着那女影,牙关打战,只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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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刹那之间,纪若尘已有如在暴风中冲刷过了九次,周腑脏如裂,脸苍白之极。他万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的古鼎中竟然有如此庞然不可或挡的灵气!
此时小巷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一阵隐约人气,一个影迅速向这边走来。他形凝重如山,又轻灵如羽,似是踏波而来,足下片尘不起,转间就到了古井边。单看他形步法,就可知行十分厚。
天下之,惟有德者居之。
只是这些灵气浑然无锋,全无一丝杀伐之意,纪若尘这才勉勉地承受了下来。但他仍觉一甜,就想血来。只是他心志毅,竟然一仰,生生将血给吞了回去。虽然腹间又是一阵剧痛,但终究没让一滴血落在地上。百忙之中,他还不忘挥一袖风,将扬起的灰尘到一边去,不让片尘及。
他话音未落,上忽然传下一个冰冷之极的声音:“老前辈?我很老吗?”
那女淡笑一声,虽不见容貌,但笑音中自有夺
纪若尘心中惴惴不安,匆匆离去,并未抬看看夜空。那一当空皓月中,不知何时已染上一块碧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