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自八位真人注视下盈盈立起，那一分淡漠，恰如莲碧，不染片尘，不带滴。

她那一淡漠，并非是源自心绪波动，而是发自内心本，与天地契合，漠视尘间的冰冷。

这次德宗真人望向楚寒的目光与石矶大不相同，都微微，颇多嘉许与欣赏之意。

紫真人长眉微微一皱，旋又展开，面如常，不去理会石矶，反向天海微笑：“天海兄，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云中居也海纳百川，大开山门，广收天下有能之士了。”

一时间，太清殿静寂非常，八位真人竟不知如何以对。顾清立了一会，自行坐下，那一双无悲无喜的，又穿窗而，透过茫茫云海，不知落到了何。顾清甫一坐下，又如莲没下，那淡对世间众生的冷漠气息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海老人先咳嗽几声，方向那最后一名女弟一指，：“这是顾清，乃是由我云中居三位师叔共同授业，这次着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那顾清双眉如烟似黛，脸上素素的不着一脂粉，一淡长袍，既不见饰，也未佩带任何兵法宝。

宗诸真人面上不动声，然而殿中气氛却变得有些凝重。大多数真人都对石矶的礼数视而不见，面有寒霜，中的目光也越来越是锐利。

天海老人似是早就知真人们的反应，当下只作不知，挥了挥手，石矶即温驯坐下。天海又向那青年男一指，：“这是掌教师兄的关门弟，叫楚寒。”

德宗诸真人稍纵即逝的失态早收在天海老人的底，他满面红光，晦气一扫而空，先是长笑数声，然后大手一挥，换上一副泱泱大度之状，朗声：“诸位友何必如此认真呢？胜胜败负的，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又何必放在心上？这一次我带他们三个到德宗来，为的就是让他们开开界，听听真人们的教诲，若能结识些贵宗的杰人，那也是他们的福缘。呵呵，至于斗法较技什么的，实在是落于下乘，落于下乘啊！贵我两宗相争，只是徒然惹天下人笑，我看就不必了吧？咱们应以德服人！不伤和气！呵呵，哈哈！”

那石矶清丽而妖异，时时剑走偏锋，对抗德宗真人压迫时，用的是至至柔，却是冰冷无情到了极的心诀。她既然使得如此心诀，那么若面对屠尽世人而利已一人的抉择时，石矶断然是不会犹豫的。至于楚寒，则纯然以最正统心法御之，真元神识沛沛然，断而复生，往复不休，未有分毫瑕疵。这才是大正途，他既然能有如此领悟，那么不论此时真元如何，日后修有成，自不待言。

楚寒看上去二十的年纪，一白长袍，双眉如剑，似晨星，眉宇间自有一人英气。瞧他端坐椅中之势，巍巍如山。

自顾清步下弌夆之时，德宗八位真人已然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然而那时，她尚未尽展风姿。

八位真人的注视，那如山如岳般的压力，竟如清风过，分毫未能引动她的真元神识！这已非关于真元低，而纯是天生悟。顾清就是没有一分一毫的真元，也自能在真人面前行走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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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殿中，自顾清立起一刻，骤然沉寂！

顾清盈盈立起，向八位真人微施一礼，淡淡地：“顾清见过诸位真人。”

石矶和楚寒皆是百年难见的良才，然而顾清却又不同。

虽是面对德宗八位真人，楚寒立起施礼时一气呵成，如行云，一如在他面前坐着的不过是八位普通人而已。其实德宗八位真人行通玄，无需提聚真元、驭运法力，仅仅是随意望上一望，寻常修者多半已承受不住。这楚寒承八位真人无形压力，却行动如常，不形于外，虽然受年纪所限，真元尚不算厚，但沉凝稳固的天份，实是天下罕见，难怪为云中居掌教收为关门弟。

这尘间的朝风夜雨，悲离合，甚至于山动海啸，朝代兴衰，在那苍茫天地之前，也无非是刹那繁华，转即逝。

德宗八位真人暗中互望一下，心下骇然，实不知云中居何以积下如此大的福缘，竟能寻得这样一个弟！

她不论是坐着，还是立着，都淡淡定定的，似乎世间任何事都无法使她动心一样。顾清未如石矶剑走偏锋的妖丽，也不是烟那有若万千波的诱惑，更非是天狐倾倒众生的媚。但她自有一说不清不明的觉，甚至于会让人觉得丽并不适合于用来形容她的容貌，无论立于谁的旁边，她都不会被对方的容姿所掩盖。就如此刻的石矶，完全分不走她一分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