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规矩还没立起来,朝**内外,大多还是依着军中那一来。
“拿来我看!”史思明取过军情文碟,打开读了起来。文碟内文不过寥寥数行,史思明一扫而过,竟怔在当场。
文碟中言,纪若尘已无意兵事,更将麾下妖军解散,刻下西京已成空城。
这文碟如一惊雷,在史思明脑中炸响,他一直视纪若尘为生死大敌,只因用兵上无法与其匹敌,这才不得不想办法在庙堂上除去纪若尘。结果还未等他有机会动手,纪若尘却已挂印而去,更将麾下妖军解散,只留下一座空的西京。
一想到此刻无兵驻守的千古帝都,史思明心中似有一邪火悄悄升起。他手持文碟,陷沉思。
且不说东都洛中君臣各怀心思,残如血异相现世后,天地间几乎所有略通一二卦象之人都有所应,埋掐算,片刻后各有所得,结果不一,有人忧有人喜,有人惊惧有人癫狂。
东海上罡风怒号,恶狼涛天,飞溅的珠在残映照下,如飞坠的滴血石,凄丽、妖艳。在迟迟不肯落西边的残映照下,半边东海如同***的血池。
一排若小山般的恶狼自海面上掠过,无数岛屿礁石淹没在血狼下,又逐渐浮海面。
孤礁上,纪若尘怀抱修罗,坐得如一尊雕像,似与礁石为一。排空而来的海狼拍击在他上,溅起无数,再顺着他发、腮边慢慢下。在似血染成的天空下,纪若尘若自血海中浮,从上下的海如稠的血浆。
他这般坐着,不知已坐了多久,还不知将坐多久。
夕行将西下,他忽然动了一动,抬起来,向西望去。海面上,一个窈窕青影正踏波行来,虽是血海涛天,生机寂灭,可她所在之,便是于穷凶极恶,也生一线活泼生机来。
“青衣?”纪若尘宛如岩石般的面容慢慢溶化了。
青衣径自踏上孤礁,跪坐在纪若尘面前,将一双纤细的手放在他的膝上,仰面端详着他的面容,片刻后方:“原来你到了这里。嗯,让我找了好久。”
纪若尘笑了笑,:“不我到了哪里,你想找我总是找得到的。我并没将气息对你瞒着。”不他心中充积着多少悒,只要看到青衣,就总会多一线光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与以往的温柔如相比,此时的青衣又多了一从容大气,她:“现在我也找来了。那你想得清楚了没有?”
纪若尘怔了一怔,一时竟答不上来。这些时日以来,他心如孤礁枯木,几乎与无知无觉的天地连为一,哪曾有半丝念想翻起?
青衣见了,也不奇怪,只是柔柔淡淡地:“你从来都是这样懒的,还得我来告诉你应该想些什么:你该去找她。”
纪若尘的心缓慢动起来:“找谁?”
“顾清。”青衣的双眸清澈如,纯净得令他有些不敢直视。
片刻,他轻轻叹一气,终于:“那一天我已经放下了,所以才在这里寻些清静而已。”
青衣凝望着他的面容,轻轻抬手,将他额上一缕发理好,浅浅一笑,:“如果你真的放下,就不会在这里了。你不去找她,难当真要看着她飞升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