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剩下的只有一颗脑袋,则不知去向。
房间的门虚掩着,血如泉般不住从门下涌,多得让人心悸。
少年站在血中,肌肤上的觉告诉他,血还很。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然后无言。
女孩抱膝坐在房间的中央,地藏在双膝后面,正轻声地泣着。那件总是裹在上的黑毯扔在了房间角落,木搭成的床也彻底塌了。女孩上穿着一件工糙却是十分净的裙,那些在外面肌肤,不论是手臂还是半截小,都白晰柔得让人狂。她虽然年纪还小,然而即使是放在旧时代,也有可能让整个城市的男人变成野兽。
房间里已成地狱。
这里到都散落着人的血和肢,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有些鲜活的脏甚至还在蠕动着,墙则被溅的鲜血彻底染成了黑红。血仍在不住从肢碎块中涌来,在地上积成了几公分的血洼。不知屠夫的是不是在这里,也不知哪块属于黑熊,更不清楚躺在这里的,是三个人还是四个人。什么都被切碎了,然后混在一起。
女孩就这样坐着,坐在血与构成的地狱中央。
她那丽的苍灰长如瀑布般垂落,好象一匹绸缎,梢已浸没在血里。在女孩的旁,一柄大的、刀足有一米长的方刃斩骨刀正在地上,刃锋上遍布缺,上面还挂着许多细碎的。只有在对付骨得快比得上岩石的狂暴铁甲熊时,屠夫才会动用这把由不锈钢铸成的方刃斩骨刀。
听到房门响动,女孩抬起来,便看到了少年。她立即展彩虹般的笑颜,在窗外透的光照下,角仍挂着的泪珠晶莹闪耀,如同两颗璀璨的钻石。
少年叹了气,小心地在满地的肢中找着落脚,向女孩走去。
女孩却不那么多,一跃而起,扑了他的怀里,一路上踢得碎横飞、血四溅。少年轻轻抚摸着她苍灰的长,丝依然柔温,尽在鲜血中浸过,却没有任何血珠能够在上面稍作停留。
“我怕!”女孩轻轻地。她的小手死死抓着少年上缠满的绷带,甚至拉扯得他很痛,少年知,她真的害怕,却不知该怎么安。
聚居地总是意味着麻烦,但在荒野中,却是越来越不容易找到。最缺的,则是净的。这个时代,每一个人,每天面对的第一件事都是生存。在生存面前,没有宽容,没有分享。任何一个人,在其它人的里,都有可能意味着净的和分。
旅店外突然响起喧闹嘈杂的人声,有人大声喊着:“外来人杀人了!屠夫死了!我看到他们还在里面!”
人群叫喊声越来越大,时时可以听见金属敲击的声音,从声音分辨,少说也有数十人团团围住了这个只有四个房间的旅店。少年轻轻拍了拍女孩儿,默默地从黑毯下取一个仔细收藏的火蚁刀锋。这柄刀锋截去了一半,只留下最锋锐的尖端,刃锋上每一颗锯齿都闪动着幽幽的青光,并且仔细打磨握把,缠上了布带。若论威力,这东西已经比得上旧时代的军用匕了。
少年握刀锋,静静地等着人群破门而的一刻。女孩也不再哭泣,闪烁的丽蓝睛在房间中环视一周,又落在了那把方刃斩骨刀上,于是伸小手,想去抓那把刀。这东西她用得很顺手。
少年左手一伸,已把女孩拉了回来,不许她去碰那把刀。他将女孩挡在自己后,安静地望着房门和窗。窗虽然用木条钉死,可难保不会有人从这里冲来。
“安静!”旅店外响起警长雄浑的声音,喧闹声立刻小了些,显示警长的权威,虽然还不大够:“先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好重的血腥味,里面到底死了几个人?”
咣当一声,旅店的房门被警长一脚踹开,人群立刻一片惊呼,然后哗啦一声,警长的乌兹已经拉开了枪栓。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森冷且充满了杀机的声音:“都开!给夫人让路!”
少年立刻听到几声惨叫以及重坠地的声音,显然来人本没有给人留下闪开的时间。可是外面方才还汹涌澎湃的喧嚣已彻底消失,暴民,甚至包括了警长,全都鸦雀无声,无人敢一响动,更不会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然后在轰隆声中,烟尘四起,旅店的院墙、墙、大门、屋竟都被人生生地拆开。嗤啦一声,一只着黑手的了被当作墙的薄铁中,一握一拉,整片铁便被他扯下,随手抛到了十余米外。这是个大、英俊、傲慢而且冰冷的青年,金的短竖起,好似燃烧着的火焰。他穿着一件银灰合金制成半铠甲,将前、后心、小腹等要害位护住。铠甲下是黑缀着暗金条纹的制服,脚上的长筒靴得闪闪亮,与周围的脏格格不。刚刚就是这个人,仅凭徒手便在几分钟内从十几米外的街一路拆到了这里,在建房屋的街区中开了一条足有五米宽的大路。
少年、女孩和房中的地狱,就此展现在众人面前。
女孩抬起,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群,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她本能地觉到一丝危险,又想去伸手抓那把方刃斩骨刀,却被少年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