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觉得自己不是一只蝼蚁,他可以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来去如风;但孔晟的逻辑似乎也没有错,与比他更的人相比,他也是一只蝼蚁,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心里。既然自己说到底也是一只蝼蚁,那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所以,我想要的,是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哪怕是一只蝼蚁,也要活蝼蚁的尊严和价值来。穆兄,你真的懂吗?”
能堪破这一层并试图宿命的安排,孔晟这个少年郎何其不可测和志向宏伟?这是穆长风此刻的真实心态,若是孔晟能得知如此,恐怕会惊掉球。
这个孔家的小厮…到底有何过人之,会得到杨奇如此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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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风下意识地摇摇,声音有些嘶哑乏力:“不懂,你的话我听不懂。”
一夜无语。当红日又跃天际的时候,繁盛的江宁郡城又恢复了素日的喧嚣。在这座城池中居住生存的人们,不论是商贾、百姓,还是官员贵族、异族旅者,依旧要忙着自己的生计,忙着蝇营算计,忙着来来去去,在固定不变的轨迹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孔晟昨日下午被杨奇召府中还被设宴款待的消息,自然瞒不住城中的有心人。
穆长风还是一袭白衣,他悄然凝立在城中城隍庙的最飞檐上,眺望着前的满城风景,耳边却回着孔晟关于蝼蚁的逻辑分析,嘴角不由自主地掠起一丝无奈和苦涩。
周昶脸发白,虽然摄于父亲的威严,端坐在房中,其实焦虑不安心如麻。他本来以为这次携家族之力重返江宁,会得到杨奇的举荐、也会得到如的眷,自此称心如意名利双收。却不想,孔晟这么一个落魄弟,竟然就变成横亘在他面前的如山障碍,让他望而生畏。
“昶儿,你稍安勿躁,我再去一趟杨府探探杨奇的风。”周安缓缓起,沉着脸挥了挥手。
“听不懂就对了。”孔晟轻笑一声,转向自己的客房走去。他很快就走房间,关门,任由穆长风独自一个人站在客栈的回廊上,着萧瑟的秋风,抬仰望夜空。
孔晟本无法想象的到,自己无意中的一番慨之言,竟然会让穆长风“举一反三”,陷近乎自我麻醉的神幻觉世界。他还真是有当神的潜质,天行空肆无忌惮的话将这位骄傲的江湖侠客忽悠得茫然不知所措,在过后很久的时间里,都没有走孔晟编织的逻辑陷阱。
世人何其愚昧,包括自己在内,这城中或锦衣玉或箪浆寒的人们,本就都是一群懵懵懂懂的蝼蚁,看似自由自在或者在上,其实何尝有真正的自由?
周安本不把孔晟放在心上,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认真对待孔晟的存在了。
穆长风竟然在外边了大半宿的寒风,痴痴地望着茫茫夜空,直到东方鱼肚白才郁闷离去。
福如客栈。
面上,大脑中一片空白。
周安的脸也不好看,心中搅动着熊熊的怒火。义兴周氏付如此大的代价,还是没有换来杨奇一丝半的诚意回报,到底是为什么?!
周昶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看着父亲离去,眸光中动着燃烧起来的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