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你我本为一，有些话我就明说了。多年以来，你父之野心，你当心知肚明。可如今中原叛将定，大唐气数未尽，杨家任何的风草动，都会带来毁家灭族的下场。”

孔晟苦笑一声：“雪若，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嘛？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消了你父亲的野心，也为的是护住整个杨家。”

“孔郎，家替杨家拜谢郎君盛情厚意。若不是郎君关，良苦用心，杨家危矣。”杨雪若向孔晟敛衽行礼。

杨雪若悚然一惊，她是何等聪慧的女，从孔晟很直白的话里会贯通，自然明白了孔晟的意。皇帝已经开始对杨家有所猜忌，要动杨家是迟早的事情。

她的心中一，心脏没来由的揪起来了。

“你父在江南，薛家在山南，各自拥兵数万，名义上听朝廷调度，其实自成一，皇帝如芒刺在背，恐怕早就不安心了。因此，才会命我来江南，说白了，就是想要利用我来制衡你们杨薛两家。”

孔晟的话让她明白，孔晟来江南，不仅是她的幸运，还是杨家的幸运。而照孔晟的分析，即便没有孔晟下江南，也会有其他人来——而皇帝的威严迟早会覆盖整个江南十三州，已经在皇帝里构成统治威胁的杨家，民间有江南土皇帝传闻的杨家，会不会被皇帝连铲除，都很难说。

杨雪若凝立在竹林前，纤细婀娜的形盈盈俏丽，神却是如释重负。孔晟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终于还是解开了她的心结。

“我的心思，可能你父亲不会理解，也可能江南人都不理解，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知，这些日，你夹在我与你父的纷争之中，备受煎熬。这是我今日约你来望江楼的真正原因。”孔晟轻叹一声：“雪若，你不必担心，我事自有分寸，而你父宦海沉浮几十年，也不是幼稚之人。时日一久，他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皇帝为什么会让我开府江南，还要诏命我总领江南山南两军政要务？或许不排除皇帝对我的信任，但更重要的是，透皇帝的真实心思。中原起，江南偏安一隅，昔年朝廷曾经下令江南军北上平叛，但你父亲一直迟迟抗命不从，皇帝虽然碍于时势没有降罪下来，但心里终归还是有些疙瘩。”

“所以，即便是没有你我婚约在，若是杨家当真与薛家联姻，呵呵，也会为杨家埋下长久的祸端。”孔晟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来江南的第一步，就是要夺去你父亲手里的权力，让杨家彻底变成我江宁郡王的附庸。目的何在？不是我觊觎你父亲经略江南的诸多权势，而是要保护杨家。只有这样，皇帝才会罢了铲除杨家的心思，你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外，我来江宁开府，其实是皇帝的安排。”孔晟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杨雪若还是听了一丝丝不一般的味。

虽然她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但还是夹在杨家和孔晟的纷争中左右为难，备受煎熬。她其实不知照这样下去，她将来即便是嫁了孔家，可夫家与娘家势同火，她又该如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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