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的后半截话变得沉冷酷。穆长风了一气,摇摇再无多言。正如孔晟所言,留在孔晟边这么多年,穆长风对于孔晟的狠辣手段比谁都清楚,宋家从招惹上孔晟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某悲哀的结局。
很多人都猜不透,现在经过宋安一案基本上都一目了然了——神龙卫在清林阁抓走宋安绝非巧合和偶然,这意味着日后江南权贵们行事都要小心谨慎了,神龙卫隐在暗,侦缉市井之中,想要针对谁都不再是问题。
“宋宁来了?”孔晟笑了笑,向穆长风摆了摆手:“穆大哥,陪我见见此人。”
宋宁霍然起,大步走厅去。
宋宁冷冷:“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闯神龙卫衙门去救人?还是反过来抓孔家一个人来以牙还牙?”
宋宁上前一步,拱手笑了笑:“烦请各位兄弟通报一声,就说宋宁求见郡王!”
两排悍卒神肃然,冷视着宋宁父。
宋宁是什么人,这些孔晟麾下的悍卒一清二楚,他为什么来,也若观火。为首的军卒目扫了宋宁一,,转就去通报。
宋宁父一盏茶时间之后来到江宁郡王府门之外。宋宁下了车,抬凝望着那面皇帝亲笔御赐的金字牌匾,眸光中的狠一闪而逝。
宋家的府邸也在城中,只是宋宁本人很少居住在城中,多数在城外官衙。这一次,宋宁不得不回城了,因为神龙卫神秘击,将宋安以形同谋逆罪名抓走的消息已经扩散至全城,他这个宋家家主被直接推到了风狼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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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的脸铁青,端坐在厅中沉默不语。
孔晟确实非常愤怒。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朝廷诏命的江宁郡王,宋宁不过是一个江南盐漕转运使,四品官阶,却不把孔晟放在里。而他的一个侄,一介纨绔布衣,更是胆敢恶言招摇过市,如果孔晟还继续保持沉默,不要说会让江宁百姓看闹,连他麾下的人都会不以为然。
孔晟也是退无可退。江南局势,宋宁杨奇这些人利益渗透相互抱团,他一个外来者很难得手去。若想打开局面,只能采用雷霆铁腕手段,生生从其中炸一个缺来。
宋彬眉一挑,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相随。
穆长风叹了气:“兄弟,为兄可是听闻这宋宁在江南可是比杨使君还要难缠,他执掌江南盐漕多年,在江南一带势力盘错节,与江南商贾更是利益休戚与共,你派神龙卫抓了他的侄,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宋安必然要承受代价。而宋宁若是能隐忍和承受断腕止痛,孔晟也不会继续揪住不放。但如果宋家依旧咄咄人,或者采取更激烈的应对之策,以孔晟的格作风,宋家这条船基本上就要翻了。
唯有这样,孔晟才有掌控江南各州的机会。
“穆大哥,江南百姓都在盯着我看,如果我什么都不,那宋家就是赢了。不仅仅是宋家赢了,我这个江宁郡王日后在江南山南两,就变成了一摆设。所以,我没有退路。”孔晟嘴角似笑非笑,声音却是定不移:“拿不下宋家,我就在江南打不开局面。我的耐心和时间有限,所谓世当用重典,事急只能从权——既然宋家主动招惹上我,那么,对不起,只能说是他们倒霉了。”
江宁铁骑营人数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没有人敢小觑这支骑兵队。江宁百姓听闻这些可都是从河南平叛战场上久经战阵的骁勇悍卒,对孔晟忠诚不二。这五百人足以对整个江南的大势力构成震慑了。
“我事的风格穆大哥应该了解,这事虽然事突兀,但我却是有备无患。这个案,我要成铁案,给宋家一个惨痛的教训!一个区区宋家纨绔,竟敢当众谩骂孔某,无视朝廷律法,其罪当诛,其心当诛!”
宋家。
“孔晟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形同谋逆的罪名一旦坐实,不要说宋安,就是本官和宋家,也承受不起。来人,备车,本官亲自去江宁郡王府走一趟,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如何把事绝?!”
原本此事也不是难以破解。如果宋宁当日能亲自将宋安捆缚登门请罪,放低段,而不是摆了一副蔑视江宁郡王府的姿态,孔晟或许能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郑氏噤若寒蝉,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最近孔晟虽然一直闭门不,很少抛面,但设立神龙卫江南镇抚司和江宁铁骑营,都是震动整个江南的大事,这意味着孔晟从此掌握了执法权,也拥有了直属于郡王府的武装力量。
宋彬愤愤不平:“父亲,这孔晟欺人太甚,他竟然如此卑鄙,动神龙卫擅自抓人,还给大哥扣上了一形同谋逆的罪名,真是岂有此理!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们…”
宋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正是宋家和江南各大势力对抗、抵排斥的姿态,将孔晟推到了这条义无反顾的肃杀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