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孔晟终于断定,这场来得太巧合的民,背后肯定有宋家推波助澜的影。至少,这场民被宋宁利用,将之作为了向孔晟展开决战厮杀的一支利箭——毫无疑问,这份真假难辨的檄文必然已经被宋宁一并报往京城,而照常规来看,孔晟必然因此受到牵连。
宋宁抱拳:“下官的转运使衙门在德清设有官署,所以下官在第一时间得到民起事的消息,这起事带之人,姓袁名瑛,乃是本地土著。此人蛊惑百姓群起而反,杀死地方官吏,烧毁官府粮仓和朝廷盐漕船只,掳夺本地士绅的家财,已经纠集了十余万众…”
看起来,这袁氏兄弟应该是早有起事之心。只是袁晁被自己留在边事,这袁瑛却不甘心,还是独自一人照计划聚众起事。当然,这背后肯定有人暗中撺掇和煽风火,有着不为人知的层次的内幕了。
刘平山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一起抱拳行礼:“下官(末将)不敢!”
宋宁摇摇,面肃然躬施礼:“下官不敢妄言。但事关重大,下官不敢不向朝廷据实禀报,还望郡王见谅。”
桑骂槐的指,正是因为孔晟在江南推行土地新政,掳夺世家资产,导致无数世家雇佣的帮工和佃失去生计,无数百姓活不下去,这才铤而走险,所谓官民反不得不反,云云。
在杨奇看来,孔晟虽然文武兼备手段过人,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终归还是过刚易折啊!他在江南折腾了这么久、搞得兴师动众、红红火火,用力手段压制住江南世家豪门不敢反抗,似乎宋家也即将全线溃败,但宋宁如此一招,却几乎是逆转了恶劣的形势,将孔晟置于了风狼尖上。
孔晟就更不用说了,要为之承担全责任。
孔晟将平静的目光从摆在自己桌案上的檄文上收回,角的余光从众人上掠过,然后渐渐聚集在宋宁的上,他突然笑了:“不知这檄文宋大人从何而来?”
杨奇心里暗叹一声,沉的目光从孔晟过于年轻的刚毅面孔上掠过。
“不孔某是被问罪还是被调离,反正江南一切都会恢复如常,江南世家豪门包括各位在内,继续会歌舞升平、无本万利…这想必是大家喜看到的结局。”孔晟的笑容变得嘲讽起来:“是也不是?”
傻都能看得明白,宋宁这背后的一刀针对的是孔晟。而且,这一招釜底薪非常狠明,无论孔晟如何应对,似乎都将难逃朝廷和皇帝的拷问。
宋宁笑笑,故作凛然状:“下官不敢。只是民檄文造谣生事,下官只是据实禀报罢了。”
孔晟缓缓起,笑容镇定:“照宋大人这么说,德清民,本王才是罪魁祸首了吗?”
这背后的一刀,太狠了。
堂上气氛沉闷,宋宁嘴角噙着一抹冷漠的笑容,毫无畏惧地望向了孔晟。别看孔晟贵为郡王,但宋宁在骨里是毫无敬畏的,一则是他执掌江南盐漕卡住了朝廷的命脉,二则是背后不但有朝中大靠山,还与江南两大豪门、各大世家同气连声,他在江南的影响力在某程度上说甚至还超过了杨奇。
孔晟心里冷笑一声。不过,宋宁的话还是让他心一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宋宁中这起义军领袖袁瑛应该就是袁晁的家族堂弟。
而且,宋宁此举绝对是一石二鸟。他瞄准的不仅仅是孔晟,还有杨奇和杨家。经此一事,哪怕民很快被平定,但在朝廷那里,杨奇也是失了分的,有很大的可能被降官置,甚至调任别。
这宋宁果然是好对付的。
“至于檄文,乃是下官所属盐漕官吏在民手中所得。事实上,据说这样的檄文已经遍布德清几个县城,如果郡王不信,可以派人去缉查探报。”
而孔晟主导的土地新政,极有可能要半途而废。
所以,这些人嘴上不说,面上也不敢表现来,其实心里是蛮有几分窃喜的。
大堂上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复杂古怪起来,很多江南武将文官都暗暗垂下了,默然不语,各自盘算着个人的算盘。
这让这些江南官僚似乎看到了孔晟失势从江南狼狈而去的背影。而孔晟一去,所谓土地新政自然不了了之,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家族利益自然也就保得住了。
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你要与老斗…这就是找死!郡王之尊又如何?此番过后,你这个郡王也就到了,甚至皇帝一怒之下,小命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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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孔某是明白了。如果孔晟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宋大人已经将此檄文转呈京城了。而很显然,无论这场民缘起如何,反正这黑锅我孔某人是背定了。朝廷闻报,陛下震怒,孔某人或被调离江南,或被严惩治罪,都是可以预期的了。”孔晟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和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