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静。平静到一个令人觉不可思议的程度。

李豫斜扫了孔晟一，见孔晟面惊人的平静，忍不住暗暗冷笑起来。其实不光是李豫，很多人都在暗暗狐疑，孔晟绝对不可能是政治白痴，今日朝会为何，他应该谁都心知肚明，但他竟然到了如此平静，难是真的到了视死如归的境界了？

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裴原礼这句话还是颇有几分石破天惊的气势，引得场内险些起来。毕竟，之前都是各猜测，现在转化为了无情的现实，对于心理的冲击还是有些刺激的。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拜了下去，山呼万岁不止。

裴原礼了一气，直了腰板，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缓缓凝声一字一顿：“臣参奏郑王孔晟，犯有十宗重罪！”

“第三宗罪，欺压世家，掳夺田产。郑王孔晟在江南大肆废黜朝廷均田令，掳夺世家田产，导致江南山南士绅怨声载，往长安告御状者不计其数，以至于江南民频仍…”

李豫衣冠楚楚徐徐从后殿转，众人包括李杜鸿渐颜真卿张巡裴原礼这些人在内，所有人都躬拜了下去称拜见监国太，李豫摆摆手，凛然：“诸位大人平免礼！”

李豫待众人朝拜完毕，缓缓起大声：“诸位朝臣，今日大朝会，父皇不顾有恙，亲自到殿主持，尔等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皇帝静静坐在那里，脸明显有些憔悴和苍白。他复杂的眸光一直投在孔晟的，眨都不眨一。而孔晟则面平静，静静回望着皇帝，从他的目光看不任何的情绪来，既没有皇帝想象的愤怒，也没有众人意料的恐惧和不安。

皇帝嘴角了，李豫摆了摆手：“裴大人请讲！”

“第二宗罪，滥杀无辜，炮轰东都。郑王孔晟在河南战场滥杀无辜，屠杀范降卒数千，更兼有炮轰洛，导致东都室多半损毁，伤及皇室和朝廷威严…”

李和杜鸿渐相视狂喜，但旋即见李豫面冷漠无动于衷的神态，又瞥见旁边裴原礼轻轻冷笑的样，两人不由又一颗心沉了下去凉了半截。

…

大殿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忍不住的嘈杂声，皇帝病缠早已不理朝政，这大半年来没有一个臣下能见的皇帝的面，可今日这一场朝会，皇帝却要亲自登场了，难…难李豫执掌朝政的日结束了？

“第四宗罪，私铸火炮，不纳朝廷。郑王孔晟在江南、在洛，大肆铸造火炮，所火炮，多半用于打击异己，将如此国之重变为个人私，居心不轨，其反叛之意昭然若揭…”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之久久回着，众人心凛然，知李豫即将登场，重戏即将演。

“第五宗罪，私设商号，假公济私。众所周知，郑王孔晟名下孔氏商号分支遍及天下各，孔晟利用手权力掳夺民财，积累亿万家资，圈养私兵，府仆成群，号称富可敌国…”

在死亡面前，难真的有人会到心若止古井无波吗？

不多时，太监总朱辉光那久违的熟悉的细的嗓音响彻全场：“陛下驾到！”

裴原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用角的余光扫了孔晟一，但孔晟却站在当场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定的安详，仿佛被参奏弹劾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今日李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登丹墀坐在皇帝宝座旁边的一个小座位，而是静静等候在了丹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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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原礼第一个站来，躬拜了下去，朗声：“陛下，监国太，臣裴原礼有本奏！”

裴原礼冷笑着，继续：“第一宗罪，倚功狂悖，僭越逾矩。陛下，郑王孔晟在洛行华丽仪仗，声势浩，逾越礼制，以至于洛臣民只知有郑王不知有皇和朝廷…”

皇帝嘴角一，知李豫控布置的一幕针对孔晟的大戏真正拉开了序幕！

开始发难了！

裴原礼慷慨激昂，将李豫命令手下一个草台班利用一个月时间创作来的关乎孔晟的十宗罪宣布完毕，旋即不断有各各衙门乃至宗室各皇亲国戚站来附和，对孔晟展开喋喋不休的诛笔伐，将原本的大功臣孔晟贬得一不值，而且是罪大恶极。

第七百五

“监国太殿下驾到！”

李亨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慢慢腾腾走后殿，现在众人前。李豫假惺惺地下了丹墀，搀扶着皇帝了丹墀坐定，这才在李亨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