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粹忙：“回大学士话，这些都是当年己亥屠杀遇难者后人，以及幸存者，他们不少人都是被父母藏起来，甚至躲在粪坑，方逃过一劫的。”

纪念馆前，约有二百多人分列两，神情凝重的看着过来的队伍。

“丁大学士，到了！”

虽然一路劳顿，神都是疲倦不堪，不过行走在东湖岸边，一众“央官”们多少还是有些神清气，毕竟此地乃是南昌有名的盛地，自古人荟萃。走在湖畔，竟是能受到此地的气。

“这件事，说一千一万，他们都是不幸的，是我们这些为官者无能，才让他们的母亲遭了那么大的耻辱。所以我们要警醒，如果我们再不有所作为，将来，我们的民族还会被人扬言要换，我们这些当官的，也同样逃不脱被换的命运。

“给咱们汉人换？”丁之相冷冷一笑：“却不知将来到底谁给谁换呢。”

“鞑的后代？”

李之粹叹：“甲申之前，鞑四次寇，便常此事，称之为给咱们汉人换。甲申之后，朝廷一败涂地，这事便更多了。”

抵达东湖后，众官员先后下车。在李之粹等江西武陪同下，丁之相领着126名“央官”步行至纪念馆。

丁之相眉一挑：这是从何说起的？

李之粹和王忙：“大学士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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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旦残破，百姓也好，官员也好，哪一个能逃得了异族的屠刀？。。。。殿下为什么要各地修建大屠杀纪念馆，为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当官的，让天下百姓都知，鞑对我们汉人到底了什么！。。。。只有让百姓们都知鞑对我们过什么，我们才能理直气壮的对鞑也什么，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圣人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圣人的教诲，我们总要听吧。所以纪念大屠杀不是为了让我们自己觉得自己可怜，更重要的是，让我们知怎么样去复仇！”

大屠杀纪念馆占地很大，是原先昌的三倍有余。为了建造这座纪念馆，江西方面可是投了很多人力力，甚至拆除了原昌边的火神庙，这才凑足了所需的木料。

“李大人，他们是什么人？”

丁之相只默默听着，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车依旧前行着，穿过南昌城，直到东湖。东湖是南昌城最大的湖泊，湖有三座小岛，俗称百洲。东湖书院、东湖书画会、江西贡院便建在湖泊两侧。己亥南昌大屠杀纪念馆修建在东湖北侧，原昌所在。

丁之相注意到了这些人大多都是青年，二十几岁的模样，有男有女，且统一穿着白孝服，不由怪，问李之粹他们是什么人。

王解释，当初南昌城内城外有十几万妇人被清军掳去，往往一个八旗兵能分十几个汉女，他们糟蹋过这些妇人后，或杀害，或发卖，只有少数幸运儿能被带回京。而这些被八旗兵糟蹋的汉女，有不少人被发卖时已经怀，因为原因，她们将这些禽兽的孩生了下来。

跟来的右布政王话：“接到大都督府公后，巡抚大人便要下官着手调查己亥惨案，经数月察访，才找到这些幸存者后人。”说完，顿了一顿，压低声音又：“他们有一些可能是鞑的后代。”

王担心丁大学士会因为那些青年当有鞑后人而不满，不过丁之相却不介意此事，他：“他们的母亲肯定不会视自己的骨为鞑，所以他们现在说的是汉话，用的是汉名，便是汉人，我们不能区别对待他们。他们，也是受害者。”

“清军围城初始，城外便死伤了十几万百姓，都是清军从附近府县抓来的汉人，主要是为他们挖掘壕沟。另有数万妇人被清军掳走，同营者迭嬲无昼夜。城破之后，那些妇人连同城妇人一同被发卖，活下来的并不多。。。。初步统计，己亥年，仅南昌城遇难百姓多达68万余，城外怕不低于此数。此后数年，南昌左近各府，都是十室九空，现在也是罕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