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云轻声安着她：“没事了，那样的修，杀几百个没什么，无损功德。”

她走了，真的走了，活生生地在他底下消失，还带走了那绯衣女！端木淩狠狠了手心，指节有些发白。原来，她真有这般的手段，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从修为比她的修士手中逃脱。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手段？他飞快地搜索了脑中记忆的神通法门，却一无所获。片刻之后，他忽然灵光一闪。神念！当初她被封住灵窍，连神念都不可用的时候那般惊骇无助，似乎就毫无办法脱。要不就是在这些年她另有奇遇，要不蹊跷就该在她的神念之上。

几乎在她消失的同时，帐门被呼地一声掀开了。

他的语气似乎如常，可是秦霜对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何等熟悉，地发觉到了不对。抬看时，飘云的双目已经渐渐泛红光。秦霜心中一惊，飞快地夺下他手中的绯衣女，俯放到灵泉边的草地上。这才飞快地上他的脉搏。可惜，她虽有公冶锦这样的通于炼丹的师傅，却没有学得什么医，只是飘云的脉象急促，已经远远超平日。秦霜一叠声问：“飘云，你怎么了？我是霜儿，你看看我。”

这段日以来飘云因着她的沉默而变得有些沉闷，修炼起来更是刻苦，几乎有些接近于自了，她是心知肚明的。若说，只有飘云的那双手，才能真正给自己真正的温吧？只是，她还需要一时间，慢慢地将他从脑海中亲人的定位上扭转过来。

这两年多来，飘云本没有发病过，她几乎都要淡忘了，谁想到今日不过随一问端木淩，却似乎一语成谶一般，飘云便有了神志不清的迹象。想了想回到荠世界说的话，想必就是所说的杀戮之事，勾起了他的心病。经她一连串的呼声，那红光才慢慢开始消退，过得一时便恢复了正常。好在这一次发现的及时，她又在飘云边。只是这危险因不知以何方式潜伏在飘云内，终是大患。

充灵力，这个法本行不通。事到如今，说不得只好冒着荠世界可能暴的风险了。端木淩已经知这个绯衣女是她的肋，她不能允许他带她走，让她又一次陷无能为力的痛苦之中。

无论外界如何腥风血雨，荠世界中依旧安静如常，飘云想是接收到了之前她暴的气息，早已结束了修炼静静立在那里等候。只是在这荠世界中，没有秦霜的允许，他本不能离去，只得在这里空着急。见秦霜现，手中还扶着那裹着一只小被依旧昏迷着的绯衣女，他没有任何意外，上前接过绯衣女，轻松地捧在手上，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让我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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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中的泪又聚集起来，却忍着没有下来：“外面已经血成河了，星罗岛现在已是人间炼狱。连她都几乎送了命，在最后一刻被我救回来。她的夫君想必已经陨落了，她也被修当炉鼎几乎采补至死，若是她醒来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而轻生，我真不知以为怎么跟怀温待了。”飘云心念联系她的时候，外面都是筑基期以上修，人数几乎可以填山堆海，秦霜不想他有什么损伤，还是让他继续参悟的好。

飘云面上的肌忽然扭曲了一下，秦霜没有注意，自顾自地依然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杀了人，杀了好多人，据说有两百多个，可是我心中没有丝毫内疚，那些人都该死。只是，以后天元大陆上，这样的杀戮恐怕不会断绝，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这短短一刻发生的事情，飘云虽然意识不太清楚，却也不是完全无意识，还知是秦霜唤醒了他。他看了看秦霜，心中有些苦恼。上一次便是因此未能凝丹成功，若是这次凝丹时又发病，再失败一次，成功的几率又少了许多。虽说秦霜已经替他寻来了辅助凝丹的丹药，他心内仍有些不安。他当然也可以心安理得享用着秦霜分给他的一半寿元，反正只要秦霜不死，他也就命无虞。若是秦霜死了，他即便修为再也于事无补。只是他始终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要保护她。这句话，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或忘，既是如此，他如何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保护呢？若是连凝丹期修为都不能达到，一切岂非只是空谈？比如这次在秦霜中的那些筑基期修，在人数的大差异面前，比同阶修士更的、战技和神通，都比不得跨越一个大境界那般效果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