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回过神来,在原地呆愣半天,面怪异。这才叹了气,回去接家人不提。他知,以对方的修为,本没有哄骗自己的必要。若是真想杀他,本不必放他回去,免得走漏了风声。
木扎黎面一暗:“我已求过上至凝丹期,下至筑基期大大小小近百位大人,唯有您对我了一丝怜悯之。况且大人想必不是我木乙族人,也唯有您可能带我全家离开木乙族。族中完全断了我家修士的份例,门历练也无人愿意与小人搭伙。以我的修为若是自己山,有死无生,反倒累得父母无人供养。若是其他大人,即便发发善心,也不过保得一时,保不得一世。只有去山外,小人虽然修为低微,只要努力,总该可以养活家人的,因此大人可以说是小人最好的选择,小人只有一搏。”
话音落下,木扎黎便觉脑中眩,却是秦霜将当年巫山派的一幕幕场景他脑中。
木扎吉虽然害得他一家人到了如此地步,他也曾痛恨万分,但是木扎吉毕竟仍是他的血亲。若是能有再见之日,他也拿不准自己会如何对他。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人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此人依然能带累自家。
木扎黎苦笑:“贫病加,衣无着,这样的家族还有什么可以眷恋?我家人必会同意的。”
秦霜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半响却忽然站起来。两人收了气势,木扎黎只觉全一轻,不禁抬起来疑惑地看着秦霜。就见秦霜忽然扬手,木扎黎以为秦霜是要动手,只是以凝丹期修士的手速度,他一个练气初期的修士哪里躲得开那白光瞬息已经到了前,他闭目待死,谁知半响却没有任何动静。木扎黎睁开来,却见室内空空,秦霜和飘云早已不知踪迹。
虽则木扎黎看到了那些画面,但是毕竟木扎元是他的爷爷,秦霜不敢肯定将来他们是否会寻仇。虽然以这一脉修士资质,也许世世代代也没有寻仇的能力。不过人生无常,谁知木扎黎的孙会不会现惊才绝艳之辈?但是即便将来有这么一天,但是秦霜既要求个无愧于心,又何惧这些?
她坐了下来,看着没有了唯唯诺诺之,笔直站着的木扎黎问:“你想要什么?”
她不待木扎黎回答,面忽然变得冰冷,又说:“你可知?木扎吉和木扎元都死在我手中。我为何要留你,现在顺势斩草除正好。”
“小人知,但是小人无法抛弃自己的父母家人,求大人勉为其难,成全小人,小人虽然不才,必将恩图报。”
木扎元虽然凉薄又狠毒,但是祸不及孙,这木扎黎还算有些良心,即便秦霜几次三番试探于他,也不肯抛弃自己的家人。当然,这不见得就说明此人生善良,毕竟人心难辨,但至少也不是木扎元那般的凉薄狠毒。既如此,又偏偏是遇上了,秦霜也不介意顺手帮他一把。当年木扎吉叛族而走,如今木扎黎也是如此,看来这一家果然与木乙族缘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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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却忽然传来秦霜的传音:“我已在你内下了禁制。将来离开此地,只会替你解开。你现在可以回家带你家人来此,待我走的那一日,我会带你们离开。至于木扎吉,他自有取死之,你看过便知。我杀他问心无愧。不过你将来若是定要寻仇,我又何惧,只接着就是。”
秦霜轻笑起来:“恩图报,你有什么能为我的?”
秦霜:“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多只能带你走?若是你拖家带,我也没有把握。”
他低声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在下无话可说。”
秦霜好奇地看了他一问:“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家人都愿意?”
木扎黎毫不犹豫地说:“前辈既然能混来,烦请前辈离去时将我家人一并带走。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别说修炼,就连饭也吃不饱,我们全家都只有死路一条。我要离开这里。”
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是如此。
“你肯定我会答应?不怕我杀了你?”
就如他刚才所说的,这已是他最好的选择。
木扎黎听得此言,当场怔住了。他的面变幻莫测,就看秦霜和飘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两人上的气势已是毫无保留地散发来。两个凝丹期修士的气势,压得他烦闷,几乎吐血。
三人一路回到木渝的府中,秦霜随手布下了个禁制,这才松了气。在此地,不在元婴期长老的底下,她便放松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