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清静一会儿了?
电话是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机。电话到底是从哪儿打过来的呢?以前我经常在电话里跟熟人说话,现在我开始怀疑,电话那的人我真的认识吗?
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面对面说话是最好的。人跟人谈话时应该看着对方的脸,从对方手的动作,表情的微妙变化,哪怕是用手稍微理理发,我们都可以发现对方心情的变化,从而调整谈话的内容,使之更加丰富。这才是谈话的本来面貌。
可电话不是这样。不我是不是要上厕所,不我是不是要洗澡,对方想什么时候打过来就什么时候打过来。我还没有好说话的心理准备,就得回答对方突如其来的问话。这在通话的两个人都兴的时候倒也无所谓,但是,通话的两个人的心情总是会有一定的落差,对方的心情沉重,我也得跟着沉重起来才合适。这简直就是一暴力。把见面这当然的程序省略掉,通过电话来谈,就会造成这后果。
我最终还是在红公用电话旁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我实在太累了,必须得坐下休息休息了。再说,那个人怎么可能把电话打到这里来呢?
我坐在长凳上,偷偷地瞥了那三个电话一。其中一个被人胡用克笔写上了本机号码,一个男人正在用它跟人通话,好像谈得很愉快。
结束通话的时候,他好像说了一句"请多关照",就把电话挂了。他挂上电话以后,手依然扶在听筒上,也许是想再打一个电话吧。就在这时,他扶着的电话响了。
我在神上所受到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我的心脏简直就要从里蹦去,我差儿尖叫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忍住之后,我忽然想到,怎么能肯定这个电话就是打给我的呢?我想得太多了。那个男人丝毫没有犹豫,一下就摘下了听筒,也许这个男人的币用光了,就把这个红公用电话的号码告诉了对方,对方给他打过来的吧。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人竟然把红公用电话的听筒向我递了过来。我站起来撒就跑,跑百货商店很远以后,我才觉得对不起那个我本不认识的递给我听筒的男人的。
新宿也没有能让我安宁的地方。我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想,东京为什么有这么多公用电话呢?我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为什么我走到哪儿电话就能追到哪儿?我怎么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呢?
我想喝一杯咖啡。反正我也没有办法摆脱,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走一家三层楼的大咖啡馆。
一杯咖啡刚喝完的时候,咖啡馆里的广播响了,是一个女服务员的声音。
"吉井优小请到服务台!吉井优小请到服务台!幸田先生的电话!"
我全僵住了。但是,我忽然想起幸田是我每周三弹钢琴的六本木一个叫"希克斯培尼"的店的老板,就条件反似的站了起来。我本就没想到,幸田不可能知我在这里。我太累了,从力到神,都疲劳到了极。
"跑到新宿去啦?辛苦你啦!"还是那个低沉、险、可恶、让人到恶心的声音。
我好像已经虚脱了,一句话也说不来。
对方沉默着,听得见他咻咻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