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停车的,车尾有一半斜斜地挡住了对向来车的车,停得非常没有理。是怕车再往前开,会掉到悬崖下吗?好像不是,比较像是临时停车,所以就随便停的样。
吉敷减缓车速,把车开到左侧的路肩上。就在这个时候,一刺的前车灯的光亮,突然从右转方向现。吉敷听到急踩煞车的声音,对方好像在转弯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车上有障碍。
那辆车上的驾驶好像急转动方向盘,车便直往吉敷的车这边撞过来。这下又看到吉敷的车,虽然想再改变方向,车却因为后被雪打,车已呈横向,横横地向吉敷的车了。吉敷也急地踩了煞车。他的车虽然停下来了,但是对方的车却停不下来,只是横向地撞向自己的车。一个撞击声之后,吉敷的被一阵石雨击中。但是那不是真的石,而是前车窗的玻璃碎块。
短暂的眩之后,吉敷在自己的声与风声中恢复意识。风声和雪片毫不留情地驾驶座。吉敷全撞上方向盘与仪表板上,痛得几乎无法呼,只发得微弱的声。他举起右手,想重新握好方向盘,却看到右手手背上的血。
一大的怒意,让他想冲下车,把对方的司机拉下来痛打一顿,可是,他实在没有那力了。他抬起,看到那辆车的司机正慌慌张张地在发动引擎。
一次没有发动成功,两次没有发动成功,只听到一阵阵电池达的声音;对方第三次再发动,终于成功了。那辆车动了,慢慢离开吉敷的车。吉敷的车也因为对方车的动作而震动,前车窗的玻璃再度纷纷落下。
从右边的后视镜看,那辆车从吉敷的右后方开走了,只听得远远传来的防链的声音。没有看见对方的车号。吉敷咬着牙,忍着痛想:对方到底在急什么呀?
他的嘴里又有了鲜血的味,但动弹不得,连想把嘴里的血吐来的力量也没有。吉敷着倒向左手边的副驾驶座上。但是被压住的侧腹实在太痛了,他用尽全力,转动自己的,让成为平躺的姿势。可是,一平躺就压到背下的玻璃碎块;玻璃碎块沙沙作响。
或许骨折了。原本就有骨折,现在再雪上加霜,吉敷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藤仓兄弟实在是好狗运!现在的自己,恐怕连动他们一手指的力气也没有,要怎么逮捕他们呢?
从另一个方向想,就算现在他们站在自己面前,他们大概用一手指,就可以把自己推倒。
现在的自己如同毫无抵抗能力的婴儿,怎么能救通呢?还不如赶快躲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比较好,否则也会轻易地被他们杀害了。
痛!真的非常的痛,连起来都没有办法了。在这个疼痛的威胁下,他只有力气皱眉,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哼哼哼地鼻发了意想不到的笑声。吉敷真的很想哈哈哈地大笑,因为他觉得自己象个愚蠢可笑的小丑。拖着全是伤的,终于就要抓到凶手了,却在这个时候遇到车祸!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倒霉的事吗?对吉敷而言,这场车祸就是他现在的象征。
雪又开始在脸上堆积了。这几天里,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很多次了。还有跌倒,不是在这里跌倒,就是在那里跌倒;还有忍受极大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他扶着椅背,好不容易才让背离开坐垫三十公分左右,就得停下来气,然后再一次集中力气,才让自己从半躺的姿势,成为坐姿,好好地坐在驾驶座上。
因为没有办法系安全带,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如果能系好安全带,撞击的力就不会那么重了。吉敷决定把车停在原地。吉敷用手去摸索车门的把手,他的睛几乎看不见了。听到“呀”一声,车门开了,吉敷的随着开启的车门倾向风雪之中,风和雪打过他的脸颊。
吉敷趴着,右臂先落在雪地上,才整个人从车里爬来。只是这个动作,就让他气吁吁。接着,他以爬行的方式,开始在雪地上前。他不知该去哪里,只知先过了路再说。
如果过路的时候正好有车过来,撞到了他,那也是他命该如此,一切就都结束了,反正他早有一死的觉悟。他爬行的前方,有一辆白车。
还要继续下去吗?放弃吧!吉敷的内心呐喊着。已经这样了,还能什么呢?终于爬到白车的旁边。吉敷靠着车门的把手,慢慢站起来,然后不顾疼痛,用左手去拭车窗上的积雪。
透过车窗看里面,车内没有人。太好了,他一直很担心会看到通的尸。
撑不住了,吉敷又倒在雪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但是没有休息多久,他就用右肩挣扎着翻,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再度爬着过路。他真的不知该去哪里,只是想着:爬也要爬到通和藤仓兄弟的旁边,就算是一胜算也没有,去了只有被杀的份,他也一定要去。
终于又穿越过国了,这次也安然无恙。白山竹丛中后,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动一样,拨开竹丛,往湖的方向前。
有时会有阵风来。从湖面来的风很,白山竹连也跟着摇晃起来,枝叶上的雪纷纷掉落下来。此时吉敷就缩得像一只乌,等待风过去,再继续爬行。他用四肢爬行,真的像只可怜的小动。
他突然想起通的话。那是结婚第四年的时候吧?吉敷很难得地得到假期,和通一起去涩谷买东西。看完电影后,他们原本在天桥上走着,通却突然停下脚步。吉敷疑惑地回看,看到通靠着栏杆,正俯视天桥下因为车而停滞不前的车龙。通说:“这些车像一条大蛇,弯弯曲曲的,只能慢慢向前行。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吉敷直到现在还无法正确地解读。不过,自从说过那句话以后,通便经常问吉敷:我和工作,哪一个比较重要?
通受不了停滞不前的生活,才会偏离到旁边的岔路吗?通的那个问题其实是十分平凡的,但吉敷不记得自己有回答过。不过,吉敷的没有回答,并不是逃避回答,而是认为不必回答,因为他早就有答案了。他觉得不用回答那个问题,通也应该了解的。
可是,通真的了解了吗?如果她了解,就应该不会偏离到岔路上了。
“竹史是个大忙人。”通常常说这句话。对于这句话,吉敷的反应是什么,通一定不知吧!即使分手以后,通的这句话也从来没有自吉敷的心中消失过。
吉敷多么想反驳这句话,并且一直在等待反驳的机会,但是机会还没有到,通就离开了。吉敷以为再也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但是,机会终于来了。过了五年之后,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心。因为不善言词,所以始终无法让通了解,现在就让自己的,来说明自己的回答吧!对我而言,你有多重要,现在你应该可以了解了吧!吉敷的心里这样想着。
匍匐前非常辛苦。吉敷觉得内有滴下来,但是不知是血还是汗,总之,衣服内的肤表层已经透了。爬过小丘与小丘之间像山谷一样的地方,他停下来调整一下呼后,又立刻前。他已经几近疯狂了。
风中,白山竹的叶飘摇的声音里,混杂着轻微的谈话声音。天上没有月亮,这里也没有街灯,偶尔只有经过背后的公路的车所来的车灯。车灯投在雪地上时,雪地也反白光。
吉敷一边一边前,终于看到三个人影了。
可是,他仍然到烈的眩,觉得覆盖着白雪的地表在摇动。他着气,闭起睛,等待眩过去。他的牙齿嘎嘎作响,再度到寒意。踏右脚,又是一阵剧痛。他忍耐痛苦也只能保持住这个姿势。不行了。吉敷灰心地想。他本来就不敢想要和藤仓兄弟打斗,可是没有想到连走到他们面前,好像也办不到了
就在这时,他在黑暗中看到男人的手要伸向通的脖了。
“住手!”吉敷反地叫声,那三个人齐回看吉敷的方向。
没有后退之路了。吉敷在黑暗中咬牙咬得嘎嘎响,慢慢走去。一步、一步的走,慢得令人几乎透不过气。在走近他们三个人的过程中,他的好像被放在火上烧烤一样的痛。这样的痛,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就算死到临了,他也不想放弃尊严。他要让通看到自己是以男人之姿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