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拉开百叶窗,仍然于睡眠状态的早晨街,与白天时的风情截然不同,给人生的觉。路上有时会有洼,反着朝的光芒,我们会用力踩着洼,让珠飞溅,再走过去。
本来到了车站的剪票时,我们就应该说再见的,但是良上班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她会买一张最近距离的车票,跟着我月台。我说这样太浪费了,她便说中午吃便宜一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不讨厌元住吉这个地方,但是走在这个不是很整洁,又有枯燥乏味的市街,我偶尔还是会有不安定;即使我已经站在公寓的玄关了,那不安定的觉也没有离我而去。不过,只要一钻过门帘,房间里,我的心情就不一样了。房间里有良的气味,让我觉得温。
除了制作展示箱外,有时手边的材料用完了,还必须到仓库,将聚丙烯塑胶板搬来;这些东西可重得很,有时也要帮忙把好的成品抬上卡车;有时也会随车,将成品运送到东京。
工厂的工作并不难,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穿着工厂发给的补丁已经破了的灰工作服,将聚丙烯塑胶板加工成展示箱。先将大片的聚丙烯塑胶板,切割成既定的尺寸,再加弯曲成型,冷却后撕去保护,磨平棱角后,再使用装在注内的接合剂,黏合已成固定形状的聚丙烯板,并且黏上补用的三角,就可以了。
在工厂里着单调的作业时,我最期待的事,就是黄昏时和良到咖啡馆喝一杯咖啡。有了这个期待,我才能在沉默中提起神工作。可能是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恋阶段,所以明明回到家里也可以喝咖啡,还是想去咖啡馆喝。我们在同居后,才享受恋的觉。
没有了镜后,我的日每天都很平静,良的生活也很平顺,那个墨镜的男人,并没有追到元住吉这个地方。开始工作以后,我总会在呼气时还会冒着白气的寒冷清晨,和良并肩走向车站。但是,我们会避开匆忙的上班族群,稍微绕路,看一看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苏醒的街。
回家的途中,我们会先找一间咖啡馆坐坐,喝一杯咖啡。其实,我们两个人赚的钱有限,合起来并不多,每天这样喝咖啡,实在相当浪费,可是,这个浪费却带给我们什么也比不上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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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工厂所在的车站,来到车站外的路上时,碰到的人都是同样前往工厂的工作人员。我混在其中,默默地走着,其他人也是无言地前,彼此之间不什么谈,也谈不上什么事情,于是空气中就好像只剩下杂沓脚步声了。但是,我喜这沉默的孤独,也非常满意目前的生活。早晨刺骨的寒意、呼吐来的白雾气、无言的人群…这一切都让我很满足。
我的满足,都是良所赐。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雾,都只是剩下痛苦,她是让我咬牙撑下去的最大要素。
躺在床上时,良常常会说:“但愿这样的幸福,可以永远继续下去。”虽然我会回答:“就让它继续下去吧!”但却觉得自己在说谎。我下意识地认为前的这生活,和我真正的生活是不一样的。这让我觉得悲伤。我觉得我的这情绪,和丧失记忆这件事有关。
这里的房间里,也挂着和圆寺时一样的布帘。不是唯一的窗,还是橱、门的,都垂挂着布帘。良说:房间里挂着帘,让人心情平静。确实如她所言,每当电车经过,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时,布帘好像遮住了外面的世界,替我们阻挡了外界的一切。
这份工作几乎没有加班的必要,所以五钟的下班时间一到,我就能离开工厂,步行到名车站,坐上摇摆的电车,回元住吉的市街。到了元住吉的车站后,我会靠着车站内的,等良下班;良下班后则会提着卖剩的糕盒,朝我等待的地方走来。然后,我们就肩并肩地走回家。
坐在被炉里,手臂揽着良的肩膀时,我就有“现在即使死了,也不觉遗憾”的念。良的侧影非常可,这样的幸福,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经验。我不认为丧失记忆以前的任何幸福,会比现在的幸福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