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慢慢转,最后落在他嘴边的香烟上。
“烟有害健康。”他突然的说。
“哦,那你觉得你的健康状况如何?”方木上抓住这个话题。
凯盯着方木看了几秒钟,摇了摇:“不好。”
“哪里不好呢?”
凯脸上的肌搐了几下,他把目光从方木脸上移开,轻声说:“我有严重的贫血症。”
“可是已经有医生给你过检查了,你的血完全正常。”
“他们知什么!”凯的声音一下提了,上直,手也猛地从两间了来“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最清楚!我爸爸死于白血病,我哥哥也是,我,我早晚也会全血枯,像一的掉渣似的木乃伊一样死掉。我知的。”
“你不相信医生的诊断?”
“他们都是骗,他们都希望我死掉。他们不肯帮助我。我给你钱,给我输血!他们居然说不行。这是什么理?为什么不行,我爸爸躺在病床上,脸越来越白,我知那是血在慢慢涸,输血之后呢,他就能走路了,能吃饭了,能跟我说话了。为什么不给我输血?他们就是希望我死,我知。”
“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死,我不会像我爸爸和哥哥那样,躺在床上一直到灯枯油尽,我不会的,我要自己救我自己!”
saveusourseleves?
方木如电般呆住,耳边的一切似乎突然变得遥远…
一张借书卡;十一个战栗的年轻人;长发纷飞的陈希;恶的盛宴;木炭般焦黑卷曲的老四和王建。
还有他。
鼻里突然是焦糊的味,前的人渐渐模糊,仔细去看,牙齿的嘴在慢慢蠕动:
其实,你和我一样。
“啪”录音机停了。
方木也一下惊醒过来,耳边是凯神经质的唠叨:
“…那女的好丰满,脸红扑扑的,我一直跟她到楼里…了家门,她还以为我是抢钱的…呵呵…”“为什么是女人?”方木一边换磁带,一边问。
“因为女人的血净、柔,好收。男人的血的,太糙。”
“是么,你怎么知?”
“哦?我自己这么觉得。”
“那,为什么单单是她?”
凯愣了一下,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他挠挠:“没什么啊,走在街上,看到她,就跟着她走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家里有人呢?”
“那就走开呗,我遇到过一次,那女的丈夫在家,还好我跑得快!”凯咧开嘴,嘎嘎的笑起来。
“血,”方木盯着凯的睛“有用么?”
凯的表情一下变得郑重“当然。我还活着,否则我早死了。”
“那为什么还要把血跟其它东西掺合在一起?光喝血,不是收的更多?”
“不,我不是变态杀人狂,我是为了治病。另外,”凯搔搔脑袋“那玩意的味也不怎么样。”
“血就血,为什么要剖开她们的肚?割开腕动脉不是更省事?”
“你不懂,”凯微笑着摇摇“我喜那觉,哗的一下涌来,那么多,泛着泡沫,如果我的血能一下这样涌来,让我用什么换都行。”
凯闭上睛,脸上是回味无穷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在一望无际的血的海洋中畅游?来吧,都是你的,苍茫无际。俯下去,喝的饱饱的,不必嘴,不必担心会枯竭。永生多好,哪怕一辈诅咒。
“说说那次吧,那个小女孩。”
“哪个?”凯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