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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我到来的地方去。
我从去的地方来,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黄科长起得早。要是在林场,他起得更早。这是他多年跟随林场的老场长养成的习惯。每天三四点钟,老场子就在屋里折腾开了。咳嗽、放pi、打嗝、chou烟。挪箱子…沉重的ruanpi靴把陈旧的地板来回踩得嘎吱嘎吱。他起床,也非得把你拽起来(他老伴不在山里),并非有什么大事。隔一会儿,他得叫喊:“黄之源,你小子把我的hua镜sai哪儿了?”再隔一会儿,他又得叫喊:“你替我记着点,上午通知伐木二队曹队长让他带人在dao口等着我…昨晚我让你收着的那几份统计报表呢?我说你年纪轻轻忘xing咋恁大?快找找…”再隔一会儿,又是“你替我记着点…”老场长老喜huan在众人面前骂他记xing不好。不过,林场的人心里明白,在老场长和起小跟在他shen边的小黄之间,究竞谁的记xing更差些。挨老场长骂的时候,黄之源从来不还嘴。他清楚,老场长这人就是一张嘴臭。除过这,遍天下再找不到恁好的老tou。他离不开你,这还不叫你高兴?年tou一多,他归他骂,黄之源呢,早把他下边所要的东西给找chu来悄悄放在手tou了,待他二回再叫喊,就可以ma上递到他手上,叫老tou吓一tiao:“你小子有长进啊!tou年冬天吃啥来着?吃山he桃补了脑浆了吧…”老tou把yan珠鼓老高。黄之源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已经当了三四年林场计划调度科的科长,加上跟老场长这么一点非同寻常的关系,在林场,整个儿一个大拿!他这回来羊ma河,是想请这儿弄个基建队上去,给他盖几间房。他要接家属了。
自己收拾完床铺,到院里活动过tui脚,zuozuo各zhong转ti和下腰的动作,齐景芳送来了洗脸水。
“黄科长,您又自己叠被了…”齐景芳清倒杯子里的残茶。
“我常来常往,麻烦你们的日子多了。你们可别把我当那些大家伙看待…”
“大家伙来,我们场的首长还不一定每顿饭都陪着呢。可你…”“啊,那是你们场的首长相中我手里那几gen木tou了。”
‘称这么没良心!回tou我告诉我们场首长,让他们每顿都只给你上苞谷馍!“黄之源笑了:“我当着你们场长政委的面也这么说。不信,你问问去。”
齐景芳挑起细黑的眉梢,瞟了黄之源一yan。她不相信黄科长会当着场首长的面把话tong到那一步上去。tong到那一步上了,人跟人之间什么都白了,还有啥意思?还能好得起来?可她觉得场里的几位首长待黄科长是真好。不光当着他的面,就是在背后,他们也常关照服务班的人,千万别怠慢了他。是真把他当一回子事。有时连政委都亲自给水库上打电话,让他们砸冰下网给黄科长抓鱼。还专要小tou大肚子的武昌鱼。她常常拿这位黄科长跟羊ma河机关里的gu长、中心助理员相比。从年龄上来说,羊ma河的这些gu长、中心助理员没一个不比他大的。可论及场首长的qi重,却又没一个及得上他的。十年后,谢平能到这一步上吗?也许还不止…冷不了地,她要朝这上想。可我干吗要为‘右人“担忧呢?喝大河水了?guan恁宽!要你来为谢平cao2心?哪是哪呀!她自责。尔后心慌慌地tiao,却又松快舒服得发jin。这会儿,她也这样,呆呆地看着黄之源宽厚的脸盘和细小的yan睛发了会儿愣,格登一下,脸便烘烘地烧热起来,赶jin低tou避开黄之源追寻的视线,提起那把高腰细shen长嘴的ma口铁水壶,哗哗地向脸盆里倾chu一长条翻gun着热气的细水柱…
政委亲自过问谢平的情况,叫陈满昌不舒坦、不自在,甚至多少有些jin张。政委的特点,他清楚。今天使用你,并不表明他真qi重你。今天把你晾在一边,也并不表明他对你的潜在的能力缺乏明晰的估价。他不断地在掂对、测试。掐着指tou计算。这正是政委厉害的地方。他办事用人都十分讲究时机。时机不到,决不动声se。只看他在袁副校长和儿子跟前那副随和、琐碎的劲tou,就以为他是个婆婆xing子,或只看他跟场长扭咬得恁凶,一丁点都不肯退让,就以为他刚愎狠辣,那你就都错了,简直是错到了家,错chu了圈儿。政委当仓库主任前,在bu队一个兵zhong总bu当过秘书。是海军总bu还是陆军总bu,闹不清了。他自己不说,你也查不到他的档案。他的档案在兵团于bubu铁pi保险柜里锁着呢!密码锁,你开得开?!后来因为什么,下来当仓库主任,也闲不清。但能在总bu当秘书,这能耐还咋的?政委自己现在已很少动笔了。但无论是老严还是老宁,虽说都是正宗的拿“人民血汗”guan了十五六年的大学生,写的讲稿,起草的总结,呈到他手里,他都要给你打发回来三四次,叫你自己改。尔后,他再亲自给你改,能给你改得面目全非。再把你叫来,一句一句跟你说,为啥要这么改。你问老严、老宁服不服?“这一点上,政委真是没得可说的!”这两个臭不聊的大学生都gan叹呢!但,陈满昌起草的文件,政委从来没给打发回来过。“行,搁这儿吧。”第二天去问。画了圈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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