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咋说?”齐景芳问。
“走,瞧瞧文件去。”齐景芳说。
齐景芳一把拽住了她,笑:“你也不老实!给我坐哈!”然后回过来问淡见三:“喂,老爷叫老于,啥事?”
“我哪记恁多。有文件。”
淡见三屋时,又来议事的女人们刚散去。只剩齐景芳帮渭贞烧锅饭。这回齐景芳来骆驼圈,为了商量个事方便,把于书田赶到淡见三屋里住去,自己带着宏宏住渭贞嫂屋里了。一老天,不是一天两天。八天了!这叫于书田、淡见三急上了火。渭贞有时还准许老于关起门来,单独跟她“说个事儿”齐景芳真不让淡见三沾她。从启龙镇回来,一来上老有病,倦倦地,心里也真有些讨厌这事;又想到自己现在正经是这帮女人的儿。啥,都更得讲究些那个了。自己还没跟老淡登记,不能平白无故让人抓话把;臭了她尚可,臭了新起的货栈,臭了那十几个好不容易才起事儿来的女伴,良心上怎么得过!?于是,她任凭淡见三跟发了情红了的公狼似的,早晚来这达门前屋后转悠“扒墙”她也不肯跟他单独照面。连渭贞都看不过去了,笑她:“你吗呀,这么罚他!男人总归是男人,反正是自己的人了,你就别叫他遭那罪了。”
这时,淡见三挨挨得屋来笑着去揭锅盖:“什么好吃的。我瞧瞧,”齐景芳给了他一记,笑嗔:“贱!一边去。这是你这爪碰得的吗?”
渭贞那究竟什么事?说来也真好笑煞人。她们了几笔生意后,没想“恁容易”赚了五百来块钱。现金到手,她们一个个全傻了。十来个娘儿们,在渭贞的地窝里,靠墙排排坐着,看定那桌上纸包里刚反复收过的大沓票,都不敢气儿了。孩想哭,赶掏xx堵住。天爷,这钱拿得吗?没到徐会计那达上账,没经老爷批条,没在关司务长那名册上签字画押,不打欠条,不说好话,不给笑脸,只凭俺们十几个“臭女人”的十几臭汗,在车上颠了、挂破了后背、晒黑了脸儿,就能分恁些钱?五百啊…天爷,过去向男人要五钱买几粒晶光闪亮的有机玻璃扣,还得挨勀:“什么扣不能扣?偏那钱!”还得再趁男人兴时,在枕边顺他意的那工夫开…可这是五百啊…在骆驼圈,除过老爷和徐会计,谁经手过恁一堆绿绿的票?这些放过羊、喂过、打过土坯、盖过房,生过娃娃了娘的女人最后决定,先把钱封存起来,生意也先别了,赶把她们的“军师”小得叫来商讨个决策…
‘你可怜他,你跟他搭伙睡去!“齐景芳笑着啐她。所以,淡见三这两天,见她时,可说是恨得直磨牙槽,又无可奈何她。
“恐怕还得多一些…”
“又来啥新神?”齐景芳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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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宏宏直奔骆驼圈。
“副场长,我们可‘一摊’不起。十来个臭女人,不就混几个零钱,哪有心跟分场分摊儿呢?再说,我们也是‘集’…”渭贞忙解释。
“你们拿那五百块,税了?”
这可真把齐景芳气炸了:“就你们这号原包货,害我赶这一路!我还真当是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叫我这‘中人’没法给苍天账。就为这五百块呀!不要,都给我!天底下有你们这么贱的吗?”骂完,鼻酸了;鼻酸过;想想又要笑。末了,十几个人到一块,笑着哭着,拼命捋鼻涕往墙上,嘴里呜呜哇哇还叨叨个不清,直把她们自己的那些孩都吓傻了…
“嘿!到底是发了。也喝炒米茶了,还给。”淡见三话里捎带上了意思,稀溜溜喝了一,嚼起那半烂不烂带着黏的米粒。
“没瞧她们发得有多难受吗?十来个人分那几百,还不敢伸手。”齐景芳替她们打着掩护。
“你两说话。我去拌个凉粉。待会儿,副场长您就别走了,一块儿在这儿凑合一顿。”渭贞说着,就想腾个地方给他俩。
“副场长,坐。”渭贞忙端来板凳,又给沏了碗焦米粒茶,底下还给卧了两个。
“谁知呢?大概总是上来了什么新神!要向他传达传达。现在骆驼圈是两大摊。一摊是国营的畜牧分场,一摊么书田渭贞你们这个货栈…”
“了!”渭贞脸变了,忙掏税单。
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