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郭醒世“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县长面前。老县长一惊,手上碗里的酒洒了。
“快起来,快起来,孩,你这是什么…”老县长把碗里剩下的酒了,扔了碗,来扶郭醒世。
郭醒世不肯起来,在抹泪。
老县长心疼了,埋怨:“孩,是不是没有学费、路费了?别着急,有政府嘛,有县长嘛。有什么难,跟我说嘛,我是一县之长嘛,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
郭醒世哭诉:“县长,我就要走了,到陆地去读书,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我…我有一事相求。”
县长拍着脯,快地说:“快说,别说一件事,十件八件也行嘛。我是一县之长嘛。”
郭醒世恳求政府能够让自己父母享受“五保”待遇,因为,他们不好,生活困难,年龄也越来越大了,不能海打鱼了。
县长被郭醒世的孝心动得了泪,当场表态:“好说嘛,五保,有饭吃,有衣穿,饿不着,冻不着。你放心去读书吧,别挂念家里了,有政府嘛。”
郭醒世给老县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老县长家的泥地面太,郭醒世的脑门沁了血丝。
郭醒世是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志向离开海岛的,有心计的他已经安排好“后事”后顾无忧地告别家乡。
郭醒世乘着去年怀远乘坐的同一条渔船,离开了鱼岛,到临海市上大学了。在北方大学,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系,但还是经常在一起自习。怀远发现,郭醒世渐渐对云的温度下降了。一次,云不顾舟车劳顿,背着五袋咸鱼,风尘仆仆赶到北方大学看望郭醒世时,他竟然不愿相见。在怀远一番斥责后,郭醒世才勉和云匆匆见了一面。怀远心里明白,郭醒世已经另攀枝,正在追求省委第一书记王辽东的女儿王心宛。王心宛和郭醒世同班,其家世背景,当然不是一个小小岛主可以比拟的。
已经怀上了郭醒世的孩,大腹便便的云终于得知郭醒世另有新的消息。她一定是觉得自己的竞争对手太大了,省委第一书记的女儿和她这个小小岛主女儿,地位相差太悬殊了。在一个风雨加的夜里,云留下一封遗书,投海自尽了…
云的遗书到底写了些什么,正在恋中的郭醒世已经无心探究。怀远读过云的遗书后,潸然泪下。云在遗书中,表达了对郭醒世忘恩负义和负情的痛责。她写:权力的确令人着迷,让人忘记诺言和德。醒世,我早就看,你是一个为了获取权力不择手段的人。也许,你是正确的。但是,仅仅拥有权力,没有真实的情和的亲情,人生同样是悲哀的。我不再活下去了,选择海葬自己。我把自己的化作一掬狼,一阵涛声。醒世,你已经对权力着迷了,也许很快就把我忘掉了。可是,你能够不再摸大海吗?那奔涌的狼里,有我的影,每当你面对飞溅的狼时,就会看到我对你的蔑视;那震耳聋的涛声里,有我的声音,每当你聆听不息的涛声时,就会听到我对你的谴责…你,即使有一天官居位,也是一个卖自己灵魂和人格的人,是渔家的败类,令世代搏击风狼的渔民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