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因为就那么多人，就那么多事，谁想绕绕不过去，也不能绕。市上不同，东江现有五名副市长，两名市长助理，加上一名挂职副市长，正副秘书长，办公室副主任，以及例会的经贸委、外经局、建委等领导，今天与会者共有十六人，这十六个人，就是十六份心思。苏晓虽然不能一一猜到他们的心思，但她敢保证，今天真正关心这件事的，超不过五人。

这个发现令苏晓惊讶，也有不甘心。

尽苏晓早就有一发现，在市上，除了研究人事的常委会，与会者能到心神度集中外，其余各会，不是谁召集，有多重要，与会者都是带着耳朵来，心却留在别，有时候甚至耳朵都在开小差，除非这件事跟自己有密切关系，一旦关系稍稍远一些，你就瞧吧，抓耳挠腮的，盯着天板神的，望住别人睛瞎琢磨的，还有没事反反复复研究自己手指甲的。总之，五八门，要多稀奇有多稀奇。苏晓以前并没这份受，是到东江后，慢慢悟到的。她也研究过原因，起初她以为，可能是领导多，分工也多，分工越细，职责便越明确，禁忌也越多，谁也不想让别人手自己的事，更不敢轻易手别人分的事。大家在各自分的范围内，建立一个小王国，心照不宣地恪守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和平共原则。后来她又想，原因还不只这一个，更关键的，怕是大家都在设防，都不想把自己暴来，因为说的话多暴的就越多。有人说这叫虚伪，其实不是，这是一门官场艺术，只不过，它属于低级层次。

什么时候，我们的队伍互相之间能坦诚相对，彼此不设防呢？

怕是没这么一天。

不过苏晓还是想改变这气氛，至少，在她主持的会议上，力争让气氛活跃一。

李长发汇报完，到大家谈意见，会议果真现了冷场。苏晓不着急，现在她遇到很多问题，都不着急。

苏晓刚来东江时，遇到类似情况很不习惯，在她心里，大家那么忙，谁都在日理万机，谁都忙得连回家的空都没，召集一次会不容易，召集了，却都不讲话。为此她还跟向健江展开过一次争论，她认为应该制定一项制度，要求大家对会议所议事项必须提前有所准备，并在会上畅所言，发言不积极或态度模棱两可者，应该当场给予警告。向健江说你这想法很好，也很积极，不过我告诉你，履行不了。苏晓不服气，问向健江为什么？向健江笑说：“这是市里，跟你我以前所的机关不同。”“市里怎么了，机关又怎么了，不都是在工作吗？”向健江再次笑笑：“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后来我知，自己错了，你会一段时间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没错。”

“你这是不负责任！”苏晓当时很激动，一个月后，向健江再次问起她，她就哑了。现在，苏晓已经能适应这冷场。如果说以前她对惯两个字不甚理解，现在，她不仅有了新的理解，而且觉到，这两个字像无形之绳，捆住了她。

会议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苏晓觉得差不多了，不能再沉默下去，目光一扫，决定用将法。这是很老土的一个办法，但却用。对付一些老积习，你还真得用老办法，这是苏晓总结的一条经验。就在她把目光伸向陈志安的一瞬，陈志安忽然掏手机，一歪接起了电话。在会场接电话，苏晓也禁止过，禁了两次，开禁了，不为别的，她是市长，可以禁得了市政府这边的会，禁不了市委那边。同是市上的会，常委会上大家能接电话，政府这边为什么不行？难政府的会规格比常委会？这事她没跟向健江理论，只是淡淡说了句：“看来我什么你都不支持。”向健江似笑非笑地回答她：“该支持的我自然会支持，但不是每件事都支持。”

陈志安一个电话接了将近五分钟，后来索抱着电话去了，在楼里又接了五分钟，等他走会场时，苏晓靠在沙发椅上，双目微闭，像是在养神，其他人表情肃穆，会场气氛有瘆人。

“老陈，是你分的，你说两句吧。”苏晓依旧微闭着双，不淡不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