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副省长自始至终没提国际商城，但向健江信，这个电话就是冲国际商城打来的，因为那个叫曹辛娜的女人几次请他吃饭，他都婉拒了，程副省长打电话前半个小时，他的秘书，也就是上次把向健江和苏晓安排在接待室等了一下午的那位年轻同志，曾给向健江打过一个电话，非常带有煽动地讲了一番万盛集团在内地投资取得的大成绩。秘书最后说：“向书记，这可是只金凤凰，东江一定要把她抓住。”

向健江对着话筒，自我批评了一番，然后字斟句酌地说：“副省长，您的批评我虚心接受，请副省长放心，东江的工作一定会走在兄弟市的前，我们会加倍努力的。”

向健江痛苦地思索一夜，第二天突然作一个决定，他要以积极乐观的姿态，为万盛搭建一个平台，还要尽可能地为万盛排开扰，清除阻力。

朱广泉为什么要把银都卖给万盛，四十天后他为什么又跟万盛翻脸？向健江觉得这是一个谜。

陈志安给向健江的另一份资料证

想法虽是有了，但把想法变成事实，得有个实施的过程。让谁去实施呢，向健江想到了陈志安。

“健江啊，年轻同志应该有年轻同志的闯劲，不要学那些没有抱负没有追求的人，一换环境，首先想到的，不是开创地工作，而是一接一提，这不是省委和省政府期望的。”

程副省长上就批评起来：“难你到东江才一天两天？我说健江同志，你这个态度怎么能行？都说东江的工作难，我看本问题不是难，是你们压就没打算。你到东江半年，除了提一批外，还了什么？”

陈志安很快就把资料整理好了，向健江看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再次将陈志安叫来，让陈志安把万盛到东江的一系列经过包括当初在国际商城中的作为整理一份资料，他要依据这份资料，重新调整思维。同时，他也在有意透给陈志安一个信息，至于信息内容到底是啥，不用他明说，陈志安自然会领悟到。

向健江发现一个问题，当初万盛提重新规划国际商城，扩大建设规模时，东江上下都是持赞成意见的，包括当时已经注册成立的国际商城发展公司，也在几次论证会上签了字，而且当时国际商城发展公司的两大东住宅办和广泉地产，也都同意由万盛牵，重新修正国际商城建设方案，并同意国际商城发展公司由万盛控。也就是说，从那时起，江东万盛中心，实质上已成为国际商城发展公司的第一大东。可是方案论证通过，光华路实施拆迁后，大约半年时间，广泉地产负责人朱广泉突然对外宣称，万盛国际商城公司不合法，不备东资格。矛盾因此而生，随后一年多时间，广泉地产和江东万盛中心便陷纠纷，结果就导致了国际商城项目的停工。

陈志安说，广泉和万盛第一次冲突的焦集中在万盛的资金上，最初协定，万盛应该在加盟国际商城后，在规定时间内向公司注资7200万元，万盛实际上只注1200万元。另外6000万元，万盛已经从银行办理了贷款手续，之所以没有落实，还是因为朱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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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副省长本来就对向健江有成见，当初他是决不同意派向健江去东江的，他推荐的是省政府一位副秘书长，后来这位副秘书长去了别的市，不过对向健江，他的成见似乎还没消除掉。

挨完训，向健江把陈志安叫来，详细询问了万盛集团的情况，陈志安别的倒没多说，但他讲了一个很关键的细节，原来万盛集团一开始就是程副省长在招商引资中引来的。向健江在心里连连叫苦，原来万盛集团能不能在江东省有大作为，也关乎到程副省长的锦绣前程啊。

“说大话！”说完，程副省长很生气地挂了电话。

哪知就这么一句，就惹恼了程副省长。

在向健江看来，组织原则的最境界，便是下级服从上级。任何时候，下级都要正确领会上级的意图，并积极贯彻这意图。思想上要跟上级保持度一致，行动上更是要一致。从个人角度，向健江不是说对程副省长没有看法，但那仅仅是看法而已，并不能影响到他理问题或作决策的态度。

向健江的思维方式跟苏晓不同，尽在很多问题上，他们有共同的意见，也尽他们都全心全意，想把东江的事办好，但在关键时刻，向健江却有着跟苏晓完全不同的行为方式。

向健江无言以对，他还真说不个所以然，提一批倒是真的。

向健江偏是烦这拐弯抹角替人当托的人，没好气回了一句：“东江太小了，金凤凰怕是落不下来。”

意识到这一层，向健江不得不慎重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