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气。他拉开车门,坐了来。我瞟了,他大衣里面的衣领卷卷的,完全不似他往日穿衣服的细致伏贴,仿佛急忙中胡上去的。
只是,即使这样,他那衣服,也与我这半旧不新的座很不搭调。“我们找个地方聊吧。”他把靠在座背上,闭着,一动不动,死了似的。我面前摆着一杯酒,但我没喝。他也只是浅浅酌着。
“这是我和你第一次喝酒吧。”他问。第一次喝酒?又岂止喝酒是第一次,除了上床,我们没过的第一次太多了。我:“是啊,第一次。”他又喝了几,垂下,声音有些低,但我还是听见了。
“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我默默地看着,他似乎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绪了,在我面前表现他的不舍,意味着什么?我苦笑。什么也不意味,除了分离。他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他是个很会保护自己的人。他抬起来:“你怎么不喝?”
我本来想说,我要开车,但终究还是端起酒杯陪他喝了起来。从酒吧来去停车场时,途经一公园,门的许愿树灯光灿耀,极是丽。“我们过去许过愿吧。”我说。
“那些都是小女孩的玩意儿。”他皱眉。我摇不赞同:“男人就没有愿望梦想?真迂腐!”
我拉他来到树下,像旁人借了纸笔:“今天是平安夜,你把你最希望实现的愿望写在纸上然后挂在上面,就能实现。但心一定要诚。”
树下光四散,灯光极其艳丽,我心情大好,看他,沉默着,终究还是写了什么在上面,折好了,我拿过来和我的放在一起,挂在树上。
远有圣诞老人派发礼,我嘻嘻地跟他说你去领个礼来吧。当他提着两圣诞帽回来时,我站在树下微笑地等着他。
对不起,我偷看了你心底的秘密。我默默地在心里歉。回到车上,他坐上了驾驶座,我喝了酒,他也喝了酒,但应该都没醉。路上似乎玩累了,我们没再说什么,一切都很平静。所以,当那意外发生时,我们毫无心理准备。
其实只是电光火石间,车往路边坡下冲去时,我没来得及想什么,本能地将覆在他上面,当黑暗虚无永无边际地袭来,我看见他中的惊恐与伤痛,好真实…好烈…
我的手抱得更,压得更牢。这一刻,没有任何事,任何人,任何,在我们中间,甚至,空气也不能。这一刻,我企盼,就这样和你相拥,千万年,永沉那暗黑汪洋底…***